被他那樣盯著,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總覺得做什麼反應都是錯。局勢,陷入焦灼。

“師傅和姑姑在打什麼啞謎?怎麼都不說話?”蘇白洛的一句話將僵局打破。

我接過話茬,朝她略笑了笑,“沒什麼,是你師傅在跟我說怎麼保護好自己牙齒呢!”

“哦?”她睜著明閃閃的眼睛看了眼阿晚,又看了眼我,“那怎麼保護?”

跟她晃了晃了手裡摻了鹽的漱口水,“用這個!”水晃得激了滿手,我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收拾下!”

“哦,好啊!”她拉過阿晚,“那姑姑先收拾,阿洛和師傅去大堂裡等你!姑姑想吃點什麼嗎?阿洛給姑姑去買。”

掃眼掠過桌上,看著阿晚才端上來的那蝶子糕點,我想說算了,吃點這個對付對付就好,可蘇白洛的目光實在炙熱,純真的讓人捨不得拒絕,“出去買就不必了,等待會兒阿洛若見到了店小二倒是幫我問問廚房可有餛飩,多日不吃,現在挺想的。”

“嗯,好,阿洛一定幫姑姑問。”

輕合上門,蘇白洛小步子追上阿晚,“師傅剛才跟姑姑打的什麼啞謎啊!”

“屋子就那麼大,你剛在旁邊沒聽到?就算沒聽到,那還有你姑姑說的呢!我和她只是在探討如何保護牙齒而已。”

蘇白洛聞言撇了撇嘴,“師傅就別把阿洛當三歲小孩了,你們互視發呆前說的話確實是在探討保護牙齒,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各懷心事。”

“是嗎?”可為什麼她看不出來呢?阿晚無奈的笑了笑,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對啊!”她跑到他面前,翻了個身,穩坐在長椅上,“師傅可別忘了昨天答應我的話!”

“昨天?”他做為難的好好想了想,“什麼話?”

蘇白洛被他裝出的這幅模樣激的急了眼,“就是師傅答應我,要趁著這在幻境裡的功夫好好的求得姑姑美人心的呀!”

“這個啊!”

“對啊!”

“昨天你剛醒,我也就沒怎麼問,不過現在你提起來了麼…”他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說說吧,怎麼回事?你在外頭就說這尹平羌給阿月治病有你一半的功勞,你拿什麼跟他換的?”

“這個…”

“你不說也行,等出去了,我就跟你爹說,你這徒弟我教不了,還是另請高明吧!就比如…”飽含玩味兒的笑泯上他唇角,“這撫州城好像是個不錯去處!”

“別別別……我說,我說還不行麼!”一言不合就送撫州城,誰家師傅這麼會要挾自家徒弟的,她白了他一眼,滿不甘心的把那些事兒,慢慢說了出來。

“姑姑久睡不醒,爹爹和一眾太醫都束手無策,我也是在去找爹爹的路上不小心偷聽到的,那兩個人說,離這鄴都不遠的地方有個百相寺,寺裡的菩薩很靈的,只要是像我這樣,長得可愛又聰明的女娃娃虔誠的祈禱,就可以心想事成。”

“所以,我就趁著天黑藏在了御膳房的廢菜籃子裡,等著第二天天明的時候一起溜到了宮外。

師傅~你都不知道,那廢菜籃子可臭了。”

阿晚瞄了眼蘇白洛刻意表露出的委屈,面色不改的,冷冷道,“臭?怎麼沒把你臭死呢?還敢一個人偷跑出去,膽子肥了啊!回去了就讓你爹把你送撫州去,你這個性子,是該好好管管了。”

“別別別,師傅,說好的,我交代,你不生氣的。”她苦哈哈的求了半天也不見阿晚面色有緩,想了想,接著道,“我這膽子還不是師傅你帶出來的?”

“我?”

“對啊!拐童案的時候,不是師傅叫我一個人深入狼窩的麼?”揪著拐童案,蘇白洛彷彿有了底氣,“爹爹說,我小的時候膽子可小了,是跟師傅之後,我這膽子才慢慢大的,所以師傅不能怪我。

畢竟……”她咧著憨笑衝向他,“嘿嘿嘿,我是你養出來的小狼崽子嘛!”

阿晚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下不為例!”

“接著說!之後呢?你去百相寺真的只是虔誠的拜菩薩了?你一個養在深宮裡的公主怎麼認識尹平羌的?”

蘇白洛搖搖頭,“我不認識他。”

“那天,我跟著送廢菜的車去了宮外後便使了幾個銅板僱了一個老師傅,他架著自家的牛車就把我送到百相山下,又見我一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就好心的把我送到了寺門口。”

“原本,我是想跟著哪家的夫人小姐後面學著拜佛的,師傅也知道,我還小嘛,這些事真不會。”

“既說是原本,那後面發生的事就應該跟這個不一樣。後面發生了什麼?”

她“嘿嘿”誇了阿晚兩句“聰明”後,接道,“是戒明,他好像認識我,在聽了我入寺的意圖後就把我領到了後廂房,那裡面有個據說解籤很靈驗的老聖僧,他讓我從籤筒裡抽了一支簽出來,在看了籤文後,那個羌先生就出現了。”

“戒明?”

“嗯,戒明!”她點了點頭,“他是寺裡的小和尚,差不多有個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清秀的。”

蘇白洛的花痴樣傻得讓阿晚無奈,他拿著一根筷子就朝她頭上一拍,“他是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