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攤了攤手,絲毫不怕,“先生都公主來公主去的叫了我這麼多遍了,這才想起來,隔牆有耳?”

轉過身,翻坐到長椅上,我又道,“先生能力出眾,想來“隔牆有耳”這詞對先生來講,也只是個詞!不會有事的,對吧?”

他微笑了笑,弧度不大,卻已讓我瞠目。

“方才或許不會有事,但如今麼,卻是說不準了。”

我忙斂收起嘚瑟,哭笑不得問他到,“先生這話不會是要跟我講,你們這尹門術法還有所謂的時效性吧?過了時間,術法就消失了?”

浮於他面上的笑,此刻已彌散殆盡,像那曇花一現,只為驚豔片刻。

又是個冷冰冰如死潭的模樣,“不錯!”

我聽著院外那陣極微弱的談話聲,不放心的再次問到,“那我們剛才說的話,那兩個人都聽到了?”

“沒!”

呼~拍著胸脯,我鬆了一口氣,“先生說話能一次性說完麼?斷斷續續的只會嚇人!”

他沒第一時間回我的話,而是抬眼看向了那堵叫樹給擋了個嚴嚴實實的高牆,口裡喃喃兩句後,才跟我說,“不嚇一嚇公主,公主又怎會牢記隔牆有耳?”

見他對我的稱呼依舊是“公主”,我便明白,他方才定是又使了個術。

挑了挑眉,我又轉回了另一側,“說到底還不是先生術法不精?”儘管心裡已是十分認同,嘴上卻還是要跟他犟上一犟。

風忽而轉大,高牆上兩個身影被吹的一愣。

較大的那個看了眼較小的,道,“走吧!”

蘇白洛扒著牆沿的手緊了三分,被凍的通紅面頰上帶著倔強,她猛搖了搖頭,“不,阿洛不走,阿洛要看姑姑,師傅也不能走。”

“你要吹冷風可別賴著我,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我還要睡,我回去了!”“了”字剛落,蘇白洛的手便挪了一隻揪住他衣袖,“師傅~”

阿晚無奈,再問道,“大半夜不睡覺,你趴這兒,到底要做什麼?”

見阿晚妥協,蘇白洛桃紅的面上咧出個得意笑,她收回手再將高牆穩穩攀住,在確定自身安全後,才緩緩道,“阿洛趴這兒,是給爹爹還有師傅你背鍋的。”

“背鍋?”這一次換了阿晚疑惑。

“是啊!爹爹不是才封了姑姑為元陽郡主麼?姑姑那麼聰明,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弄清楚爹爹為什麼要封她,又為什麼偏偏要是元陽!

一旦姑姑知道,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蘇白洛將話鋒一轉,避開那個“死”字,接著道,“總之,不能讓姑姑知道真相,她現在是覃家的二小姐,阿洛看得出來她很開心,這份開心,阿洛要替姑姑守著,絕對絕對,不能再丟了。”

聽著蘇白洛的話,阿晚陷入沉思,或許他是在想,我五年前既能死一次,那五年後的如今,我也能,再死一次。

之所以現在沒死,是因為在我看來,除了尹平羌之外,再沒人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我能披著覃二小姐的皮,躲於黑暗裡,偷偷的活著。

而一旦被我知道,他們都知道了我就是蘇茗,那或出於羞愧,或出於悲憤,或出於嫉恨,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再死上一回。

阿晚把我想的偉大,覺得我是那種會為了社稷生,也會為了社稷死的人。

他調整了下攀巖的姿勢,“說的不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