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內飾與牆邊,堆放著眾多三層高的陳舊通鋪,這種通鋪能夠充分的將室內空間利用起來,著力於在最狹窄的地方擠下最多的人,也因此深受碼頭工人的青睞。

寥寥無幾的幾個人正攤平了四肢躺在上面,他們的手中抓著一根晶瑩的吸管,下巴無力的耷拉著, 眼窩凹陷,雙目無神。

一看他們那活死人般的模樣,就可以知道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金蓮夢鄉第一層的景象對莎莉雅的信奉者來說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噩夢。空氣中煙霧繚繞,甜膩的香氣勾魂奪魄,令人窒息。

沒有人對走進來的三個人作出任何反應,這群癮君子的大腦已經容不下更多有用的資訊了。

尼朋忍者背縛著雙手, 一道若有若無的鋒銳白光在他的脖頸與胸口處遊走著, 他耷拉著腦袋,領著身後的兩個人來到了大廳的角落。

那裡,擺放著一個古樸的屏風,其後是處平臺,桌子上僅僅放置著幾盞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茶杯。

設定這兒的人倒是懂一些風雅,震旦商人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自成一統的小角落,估算著這些陳設的價值。

忍者倒也乾脆,他直接就脫掉了自己的鞋子,跪坐到了平臺上。

“我無意與你們為敵。”因為頭套的隔絕,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我也不過是拿錢辦事罷了。”

李文豪走上前扯下了他的面巾,隱藏在深藍色布帛下的,是一張傷痕遍佈的臉,其中最為嚴重的是一條蜈蚣般的傷痕,從額頭一路扭曲延伸直至下顎。

林齊仔細的打量著大廳的內部空間,並沒有發現除了入口以外的其他門路,他將視線轉移到尼朋人身上, 看來又是一處暗門了。

該怎麼讓他開口呢?

就在林齊腦中浮現出了幾種不需要道具也能夠實施的方法後, 尼朋人彷彿從這目光中感受到了什麼, 他打了個寒噤, 忙不迭的開口說道:

“我願意配合,您這樣的貴人沒必要髒了手。”

林齊這時候倒是有一些驚訝了,聽自己面前這位怪客的語氣,他似乎篤定了自己對他抱有惡意。從能力衍生而來的直覺?還是後天培養而成的機警?

無論如何,這個尼朋人的價值好像都增加了一些。

“說說看吧,你覺得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我猜二位可能對我的來歷有些許興趣,”摘下面巾之後,這位怪人的詭異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他那滿臉的疤痕隨著嘴唇的張合而蠕動。

僅僅只是看著,就已經讓李文豪覺得有些生理不適了,他將視線從這張臉上移走,重新挪到了那幾盞茶杯上。

“如你們所見,我是一個尼朋人,一名流浪忍者,誰給我錢,我就給誰賣命,名字嘛,叫我阿德(toko)就行。之前是在船上給人當護衛,然後下了船之後跟著我的老闆在這兒看門,再然後就碰見了你們, 就這樣。”

“你老闆?你老闆是誰?”

“神瑠夫人, 和她的姘頭,一個‘拉斯卡’。”

“昨天來這兒的暗精,她去哪了。”

“誰?暗精?你是說薇薇安那個瘋子?原來你們是找她來的?”阿德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之後才接著說,

“她是夫人的朋友,這個時候應該在夫人的寢宮裡,那道門需要一道秘法才能開啟,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說的話。”林齊的雙眼已經微微泛起冷意,纏繞在忍者胸前與脖頸的光芒緩緩收緊。

事出反常必有妖,面前這個俘虜過於良好的態度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