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布魯因沃特運河的左岸持續向前走,來到這條街的盡頭——水道碼頭區的人稱呼這條道路僅僅只是叫它“這條街”。

街尾一處雜物倉庫的後面是一條狹窄的小巷,進入小巷之後走上兩步就可以看見一家不大顯眼的旅店了。

每一個真正的水道碼頭區人都知道它在哪裡,它是裝卸工人、河工和各種可疑商人最喜歡的水坑,那些擺不上臺面的談話和交易,那些遊走於灰色地帶的人熱衷於在此互通有無,狩獵著自己的僱主。

棲息的鵜鶘旅店,營業時間從中午一直到午夜,竭誠為您服務。

“今天來一杯什麼,東方人。”

旅店內部與它那從不起眼的入口相比,要比人眼所看到的空間大得多得多。

這裡有一個很大的公共休息室,以及擺放著一整溜牆面的吧檯。還有一些掛著窗簾的坐檯和側廳,可以供需要隱私空間的顧客使用。有傳言說,這座旅館的底部有通往周圍所有運河的秘密通道,那些知情者將其用於走私和其他不法活動。

旅店老闆以什馬利·布魯斯威特在當地也曾是一個傳奇,他在退休之前是在一條大商船當大副,但是令人遺憾的是在一場遠洋航行中船隻被利爪海海怪摧毀了。

儘管在這場襲擊中他失去了自己的一隻腿,但是在距離陸地數百公里的汪洋中重新活到了港口,這一壯舉也堪稱為傳奇。

李文豪顯然是這兒的常客,他對著旅店老闆打了個招呼,稍稍想了一下,說道:

“老樣子。”

棲息的鵜鶘提供各種各樣的當地啤酒和烈酒,包括臭名昭著的奧特洛希爾託德朗姆酒和布拉克布魯烈性酒。

它還擁有一系列例如來自於巴託尼亞和帝國的白蘭地,基斯里夫伏特酒,以及一些不那麼見得了光的品種,比如阿爾道夫的朝臣之吻和諾斯卡爛腸酒。

其中有些甚至不能稱之為酒水,總之店中飲料的種類之多在水道碼頭區眾所周知,這也是它廣受歡迎的原因之一,當然另一個關鍵點在於它們價格比人們預期也要低上不少。

震旦商人常常獨自一人在此遣退隨從後自飲自酌,他最常點的就是來自於基斯里夫的伏特加。這種由高寒作物釀製而成的高度酒比較對這位喜好白酒的老饕客的胃口。

“哈蘭你呢?”他看向和自己一同前來的騎士,此刻諸葛光正在與兩人相隔幾個桌子的位置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林齊在路上已經與這位震旦人進行了一番簡單的交流,考慮再三他還是決定直接套用了遠征騎士的身份。

其實現在就連哈蘭·阿代哈德本人恐怕都沒法演得比林齊更像哈蘭,畢竟不死於徒手可不是什麼汲汲無聞之輩。

旅店老闆以什馬利此刻的目光正落在林齊上衣的紋章和身後露出的一截銀色劍柄,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什麼。

“一杯哥隆尼白蘭地,謝謝。”龍子欣然接受了視線的檢閱,衣冠楚楚的他在這座位於河道碼頭區的旅館中的確是一個引人矚目的存在。

拿到了自己的杯子後他們選擇了一道被幕布隔開的雅座,這樣再搭配一點簡單的術法就能夠在嘈雜的環境裡營造出一處隱秘的空間。

就在兩人起身的時候,以什馬利對著李文豪打了一個眼色,震旦人受到了暗示,他在用餘光偷偷瞄了一眼那個角落坐著的幾個人之後,會意的微微點了點頭。

“一個小小的鍊金造物,可以隔絕一定範圍內的聲音。”以及檢測周圍靠近的波動,後半句李文豪並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