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公曆新年第一天。

說起來也奇怪,當你站在昏暗的天空下,呼吸著清冷的空氣,總會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去描述,是一種夏天對冬天的追憶,是一種吃著嘴邊的糖葫蘆卻想起兒時的麥芽糖,是一種起始到終止一股腦兒強加給你的滋味。

不過,假如細細去琢磨,似乎卻能發現這種感覺出現的端倪。

比如說某一天因為繫鞋帶而恰好錯過一趟車,某一天想吃烤腸但忘記帶錢,某一天在兩個選項裡選擇了錯誤的那一個,某一天下雨沒有帶傘,某一天遇到喜歡的人因為膽怯而不敢打招呼,某一天鼓起勇氣去表白卻被人捷足先登。

這一些些遺憾與後悔,平常都隱藏在內心深處。

只有到了這樣的情況,隨著人的放鬆,思緒紛飛,才等不及的冒出來。

劉子餘這一天沒有起的很早,而是睡到了楊潔敲門才起。

當趿著棉拖到洗漱間,蠢妹妹正以一種困惑不解的表情看著自己。

這也不怪她,畢竟和蠢妹妹一個點起床,估計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老哥,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劉子琪將口中的泡沫吐出,又用清水過了一遍,隨後擔憂的說道。

雖然平時會鬥嘴,會吵架,但到了這種時候,她反而更會主動的將自己的情緒展露出來。

家人,從來不是敵人。

「有嗎?」

劉子餘打了個哈欠,一副還沒睡夠的日子。

「有啊,你照照鏡子看看。」

劉子餘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頭髮很亂,大概跟昨晚的睡眠姿勢脫不了干係。

然後眼睛以及臉頰部分有些浮腫,模樣有些憔悴。

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劉子餘心想。

感冒......上一次感冒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他晃晃腦袋,還好,不是很暈。

蠢妹妹將手伸到了他眼前,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你發燒了啊。」

「有嗎?」

「反正有點熱啊。」

「要是不熱的話不就死了嗎?」

「.............」

最後劉子餘在劉子琪和楊潔的注視下,量了體溫。

雖然說過程有些羞恥,畢竟在家人的注視下,用著水銀溫度計,乖乖的坐上幾分鐘,對於一個男子高中生來說,還是感受到了尊嚴的喪失。

楊潔看了看刻度,說道:「37.8度。」

「那發燒了嗎?」劉子琪問。

愚蠢的劉子琪總會問一些愚蠢的問題。

「發燒了。」作為當事人的劉子餘無奈的說。

雖然有些不相信,但這是自己量出來的。

但為什麼會發燒呢,只能是昨晚的夢了吧。

回想昨晚的夢,劉子餘就有些心緒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