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少女,橘黃色的燈光映著的臉,無月的天,這些都在劉子餘的眼中。

林雪抬起手,試著觸碰自己的臉,溼溼的。

“我哭了,可是,為什麼?”

淚水讓眼前場景開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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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怪人,我們不要和她做朋友了。”

“除了學習好,還有什麼,不知道天天裝成一副高冷樣子幹嘛,對誰都是冷言冷語。”

“林雪,你是不是自閉症患者啊,自己不覺得自己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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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回憶。

無聊的人總說些無聊的話,倘若每句話都要記得或者在意,一個腦子是不夠用的。

林雪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她只留意自己在乎的人物。

不過為什麼自己還記得?

偏見與詆譭,謾罵與嘲笑。

這些些痛苦而又無聊的記憶,為什麼會突然不知道從腦海的何處擠出來?

記憶愈加延伸,痛苦就愈加強烈。

哪怕是沒有表情的少女,一時間也是由於哭泣而讓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劇烈的悲傷襲來,讓她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那一天,奶奶去世了。

明明上一刻還握著她的手,掛著一絲和藹的微笑。

奶奶的喪禮是由她的子女一起舉辦的,大概她去世之前永遠都不會想到,她死後第一天,她的子女就會因為遺產問題打架導致決裂。

具體的,林雪記不得太多了,可能是幼時的自己不願意接受這般醜陋荒誕的記憶。

只是記得當時的月亮好圓好亮,讓她被淚水盈滿的眼眶,好像都能反射出皎潔的光芒。

她悲傷難已,但吵鬧的聲音,東西摔破的聲音,罵聲哀嚎聲,各類各樣,不絕於耳。

而她卻只能躲在一角偷偷哭泣,看著月亮,她許了願,以後都不要再哭了,永遠也不要悲傷。

若能避開猛烈的歡喜,自然不會有悲痛來襲。

奶奶去世後,好像一切都變了,像林雪從那天后再也沒見過父親的其他兄弟姐妹。

而林雪的父母兩人的關係也走向破碎的邊緣。

自己是一個錯誤,林雪一直知道,父母並沒有多麼喜歡她,她的誕生好像就是家族延續的產物罷了。

林雪也只是連線他們這段可笑婚姻的一把鎖,不,不能稱為鎖,畢竟他們之間遠沒有這麼堅固,只是一根繩子,一根細細的繩子。

有一天,林雪發現自己好像不會笑了,不是不願意笑,而是喪失了這種能力,這種笑的能力。

沒有笑的能力是奇怪的,一開始並沒人會發現異常,但一旦被第一個人注意到了,就會一下子有第二個人知道,然後馬上大家就會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