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鍾仍夜淺,時節慾秋分。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二。

已經是開學的第四個星期了,這個星期稍有些不同,那就是林雪和劉子餘擱了條過道,不過這還好,等再過段時間,就是一個在教室最右邊,一個在教室最左邊了。

現在兩人還能稍微交流兩下,雖然動作不大,劉子餘發現林雪這人是真的很聰明,至少在學習方面來看,他是挺佩服她的,不管自己遇上了什麼難題,交給她,她總能夠給自己個答案。

劉子餘本來不知道今天是秋分,只知道今天有節體育課,而且沒颳風,自己可以教訓教訓劉俊那小子。

這人最近又開始跳了,說自己苦修了幾個星期,不說把劉子餘摁在地上捶,也能稍勝幾球了。

而詩人每到這種時候,總會愛發牢騷,也因此劉子餘才知道今天是秋分。

“賢弟啊,秋分時節,你可知古人通常幹嘛。”

“不知,君兄請講。”

“風箏啊。”

“學到了。”

劉子餘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君微言說著,詩人上個禮拜的同桌不是個很好的聽眾,所以詩人已經憋了一個星期了。

“賢弟,我要作詩!”

劉子餘側過頭,略有疑惑的看著君微言,你要作詩跟我講幹嘛,我還能攔著你作不成,看著君微言期待的眼神,劉子餘懂他意思了。

“我會好好拜讀的。”

“哈哈哈,賢弟就是聰明人,快哉。”

好一陣子過後,詩人把他的作品呈現給劉子餘來看。

『天由夕陽沒,秋向此時分。

無意粘雀子,只待為來人。』

“什麼叫無意粘雀子,君兄。”

“古時秋分一項習俗罷了。”

“妙。”劉子餘言簡意賅。

詩人對此回答甚是滿意,按照他們文人騷客來講,多一字不如少一字。

現代人基本上已經不把節氣這種記在心裡了,或許還知道夏至冬至這樣的,但具體時間什麼的就不是很清楚。

劉子餘也就會背背二十四節氣歌,至於哪天是秋分,哪天是寒露,哪天是霜降,倒是真不記得,詩人能記住這些,確實也是令人佩服的一件事。

每逢佳節倍思親,或許秋分現在不是什麼節日,但詩人已經開始傷春悲秋了,言語之中盡是感慨,劉子餘完全不知道君微言哪有這麼多東西可以說,一會感慨詩聖的人生是多麼辛酸,一會又感慨古人聖賢皆寂寞,一會又感慨多少文人不得志寫下宏偉詩篇。

劉子餘耐心聽著,詩人的確是博聞強識,對很多名詩人的事情都瞭如指掌,能夠侃侃而談,自己雖然有些不懂他為什麼花費這麼大精力心思在上面,但是卻還是比較的欽佩的。

劉子餘有了前車之鑑,一般來說和詩人講話也不轉頭,口也不怎麼張大,表情也很嚴肅莊重,像自己在認真做自己事情一般,而詩人可不會管這些繁文縟節,他有他豪放的一面,也有婉約的一面。

講至興起,恨不得拍桌高歌,手舞足蹈,講至哀怨,又黯然神傷,如泣如訴。

怪不得可以組織去年文化節是詩歌朗誦比賽,這感情投入的太深了,一聽就被他聲音裡面的情感給包圍了,說實話還挺有感染力的。

不緊不慢又到了體育課,星期二的體育課和馬不菲不在一節,自己在中午又見過這女孩一面,不過她正提著東西往教室趕,所以只是匆匆打了聲招呼。

解散以後,劉子餘過了會才來到地下乒乓球場。

劉俊早已經在那摩拳擦掌,準備就緒了,見面就是一句:“子餘桑,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