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憫鷙被仙族重傷,逃回妖界內便不省人事。

來來往往許多妖,見他衣衫華貴便不敢理會,生怕招了麻煩回去,有些大膽的偷走他身上值錢的物什。

許久一女郎堪堪停住,已是傍晚,妖界霧氣愈發迷眼,她蹲下身看了他好一會,嘟囔了句:“好可憐,也是個沒人要的。”

她背起周憫鷙踉踉蹌蹌的離去,不時說上幾句話,不知何時尋來了丹藥,在她柔軟的手掐住了他的兩腮時,周憫鷙不自覺鬆了牙關。

丹藥入口,他隱隱察覺出了這是頂頂珍貴的回魂丹,他估摸著女郎的身份不低。

託丹藥的福他的意識逐漸清晰,可是消耗的妖力一時間還恢復不了,只能半死不活的昏睡。

不得不說這位女郎溫柔體貼,她會為他舒緩麻木不適的筋脈,會用妖力定期為他清潔,也會絮絮叨叨的在耳邊說話。

他從一開始的警惕到後面的放鬆享受,這樣的情緒變化是連自己都沒發覺的。

他幾次竭盡全力的醒來,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女郎的面目,她驚喜道:“ 你醒來啦!”

他尚未說一個字,再次昏迷過去,他朦朦朧朧的聽見女郎的抱怨:“ 怎麼又昏迷不醒呢”

周憫鷙可以聽見聲音了,卻辯辨不了音色,能聽見她說話,已經很高興了。

今日聽見她抱怨說:“花太嬌,不好養活。”周憫鷙心中驚奇,居然會有妖在妖界養花,簡直是奇談。

他昏迷的日子耐心聽著她說了好些話,今日是什麼乳酪糕去的晚了,售完了,心裡不大痛快。明日是什麼明明很努力了,妖力就是不見漲,她快氣死了。如是云云……

今日女郎為他掖好被角,同他道:“ 我得出去一趟了,可能會有些久。”

確實去了很久,估摸著半日已過,他這些日子的妖力已經聚攏小半,醒來不是什麼難事,他想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她。

這次他聽見了腳步聲,她長久的佇立著,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周憫鷙緩緩睜開了眼睛,待眼前逐漸清明後,女子的容貌他深深的鐫刻在腦海,他笑笑,還未來的及開口,便聽見她冷不丁的逐客令。

他這次不僅看清了她的容貌,更是聽清了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如此冷淡,她是如何說出那麼孩子氣的話呢?他心想許是自己當時昏迷她放下了警惕吧。

周憫鷙本想說些什麼,聽見她道:“離去吧,莫要再拖累我們了。”

他瞬間啞了聲。

確實,自己的身份一不小心暴露了,可就不是牽連那麼簡單了。

他利落的起身道謝,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他微微握緊拳頭,離去前忍不住問了句:“ 姑娘姓甚名誰?”他日上門求娶——被他生生截住,他覺得不妥,會驚嚇到她。

她不語,周憫鷙識趣離開,順走了那塊為他療傷的暖玉,當是…定情信物。

喬怡苒揮袖,一行霧氣聚攏,她也離開了喬唯的屋子。

周憫鷙回到族中,偌大的妖狼族像找回了定海神針,快速安穩下來。

他那時離開後不忘繞到正面看清府邸的名稱,總得為日後的相遇做點鋪墊。

他的傷勢實在太重,閉門修煉了三年,修為突飛猛進,出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拜訪喬府——妖樹族。

他身份貴重,在整個妖族有著不可質疑的權利,他的到來,給逐漸沒落的妖樹族帶來不可忽視的影響。

他如願見到了他心心念唸的姑娘,他也早已知曉她的閨名,喬怡苒。

他表面鎮靜,殊不知眼底的欣喜躍然紙上。妖樹族族長是個人精,又怎麼會不懂呢?於是他打著要事商議的旗號,安排周憫鷙在此住下。

喬怡苒的欣悅也藏不住,二人在族長的默然允許下情誼漸濃。

周憫鷙總會買乳酪糕給喬怡苒,喬怡苒也好奇他怎麼知道她的喜好,問過一兩句,他都是笑著搖頭:我還知道你修為停滯不前呢。

喬怡苒漲紅了臉,所以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的?!

他覺得幾年未見,怡苒似乎沒有從前鬧騰了,果然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