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人被領著進殿了。

葉清安回頭看,果真,是那兩人。

為首的便是裡族五世子拓裡宏了,依舊是那副傲氣十足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行了個裡族的禮,便佇立在那,明目張膽地四處看。

而他身旁的那個幕僚,戴著面具,沉默不語,與身邊亂動的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葉清安揪著手,疼得沒什麼知覺,她在等那人開口。

“季念安,向陛下問安。”

那男子伸右手按在左肩上,俯身行禮。

葉清安身形微晃,這是低等級的裡族人行的禮。

“澧朝皇帝老兒好,這位是本世子最親信的幕僚,季念安。”

拓裡宏吊兒郎當地補充了一句。

滿朝文武,神色各異。

葉清安在心裡冷笑一聲,這樣沉不住氣的人,成了繼承人,真當是裡族的不幸。

“哦,為何戴著面具?”

劉晟皓站起了身,向前走了兩三步,細細地打量著季念安,倒是沒把這個拓裡宏放在眼裡。

季念安不卑不亢地沉聲道:

“草民家中貧困,曾困於一場大火中,側臉面貌盡毀,為了不嚇到人,便日日戴著面具。”

不是季小九的聲音,季小九的聲音溫和清脆如涓涓細流,聽著令人舒適。

而這個人,聲音略帶沙啞,雖有著蠱惑的美感,卻顯得滄桑了些。

葉清安臉上是難以掩蓋的失落。

她在想什麼?

拓裡霆早就死了,難不成還能復活,站在這朝堂上?

太荒唐了。

“被毀了?”

劉晟皓一直很淡漠,卻不成想會那麼在意季念安的臉,追問不休,不像他的風格。

這樣想著,葉清安抬頭偷瞟了劉晟皓一眼,只見他噙著玩味的笑,卻沒有一絲暖意。

再偷看季念安,隔著三四個人,隱約瞧見他那戴著的冰冷的面具。

“很醜,就不必汙了眾人的眼了。父郎要本世子與皇帝老兒商議貿易之事,不知皇帝老兒何時適宜?”

拓裡宏似是覺得這些問題很是無趣,擺擺手。

“莫急,朕為你們安排了晚宴,晚宴後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