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罷,舞也停了。

世界都安靜了。

“妙!歡暢淋漓,千般嬌姿,萬般變化。老朽此生怕是再也看不到比葉姑娘跳得更如仙如幻的舞了。”上座裡一名似六旬老者站立起來,顯得異常激動。

“安兒,胡老頭子可是舞痴,能得到他認可,哀家也無需再多說什麼了。”太后笑著望向葉清安,原諒了那老者的失禮。

像是接二連三有許多上座的、下座的人誇讚幾句,妃嬪裡許多妃子,尤其是那主張讓她跳舞的幾位,笑得最是勉強。

葉清安置若罔聞,看向龍椅上的天子時,一時竟無言,種種情緒在心裡翻騰。

似是想起什麼,葉清安一行禮後便匆匆出園。

葉清安才出門,便有一名侍女,越過下座,走到臺前,望向皇上與葉清雲道:“稟皇上、葉將軍,葉姑娘去換衣休息了,稍後回席。”

說著那侍女看向天子和葉清雲,見他們點頭,便悄聲退下。

葉清安出殿後,循著依稀的殘留畫面,越過三兩座宮殿,便到了那所謂的禁地。

月光下,兩排的合歡花樹紅得嫵媚。

葉清安走到其中一顆樹旁,顫抖著手去摸樹幹,除摸到幾處較深的樹痕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葉清安鬆了口氣,不只是失落還是釋然,什麼都沒有,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吧。

在葉清安準備轉身折回宮宴時,身後似有一硬物刺破了衣服,生生地插進腰間。

刺骨的疼痛襲來,葉清安全身痠軟,用力往後一推甩過身,只見一黑衣人手中被拔出的匕刃上都是血,捂著刺傷處的手上沾了無數的鮮血。

葉清安趁那人後退,想往前跑,還未跑出幾步,腿一軟便摔倒在滿地的花瓣中。

她回頭無比恐慌地看著拿著匕首步步逼近的黑衣人,甚至覺得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葉清安手撐著地,拖著身體往後退,奢望著能藏在哪。

宴席上,葉清安久久未歸,葉清雲忽站立起身,急急對皇上身旁的盧德壽道:“我記得能在宴席上侍奉的婢女都是精心挑選的,盧公公身為總管,可對剛剛那前來稟報的婢女有印象?”

此言一出,皇上令歌舞暫停,也看向盧德壽。

“其實老奴剛剛便覺得面生,但人老了,可能記憶...”盧德壽被問懵了,結結巴巴道。

話未畢,葉清雲急忙離了席,拔了宴上侍衛的劍,向園外跑去:“一個深宮小侍女,怎識得八年未曾回京的我,就是葉將軍。”

聞言,四下皆驚。

太后滿臉驚慌,還沒來得及吩咐什麼,只見皇上不顧阻攔匆忙離席,才急急道:“傻愣著做什麼,尋人啊!”

宴席上的侍衛方醒過神來,成隊地跑出園外。

“清安。”司徒瑾煊急得也站起了身,卻被司徒墨白一把按下:“不許跟來,等我們回來。”

說完,司徒墨白隨著離開的侍衛也離了園。

宴席上剩下的只有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的年長高官或妃嬪親眷們。

“這...也太誇張了吧,大動干戈的,不就一個...”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酸味十足。

“你閉嘴吧,葉姑娘乃是太后的親外甥,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說這些?再者,皇上都御駕親尋,還有你在這嚼舌根的資格?”

司徒瑾煊猛地又站起了身,對那不知誰家的官家小姐道。

“爹,她對我不敬...”那小姐直跺腳,指著司徒瑾煊找不到反駁的話,轉而對身前的中年男子道。

“滾出去。”中年男子站起了身,一巴掌打了過去。那小姐不敢置信地捂著臉,狠狠地瞪了司徒瑾煊一眼,哭著跑了出去。

“司徒小姐,是在下教女不嚴,向您賠不是。”那中年男子賠著笑對司徒瑾煊道。

司徒瑾煊努力扯了個笑回應,受不了宴席裡怪異的氣氛,也不管不顧地離席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