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您還沒用膳,您看需要廚房備些什麼嗎?”盼兒溫聲道,卻也流露了一些急切與期盼。

“我不餓,別糟蹋糧食了。”葉清安搖搖頭,看向翻得凌亂的桌臺,“我剛剛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那枚我們在馬車上發現的玉佩,你知道在哪嗎?”

“小姐忘了,是盼兒給您收的,盼兒給你找。”盼兒覺得有些心酸,自是猜到玉佩的原主是誰,一想到馬車上葉清安還說等回塞北再見面時還給他,如今物是人非,倒添了許多感傷。

盼兒從衣櫥中翻出了玉佩,拿在手裡,卻糾結給還是不給,給了也只是睹物傷懷。

盼兒一咬牙,藏匿於衣袖中,一邊翻弄著衣物一邊喊道:“奇怪了,一直在這裡的呀,怎麼會找不著了呢?”

見清安聞聲回頭看向她的方向,她一臉沮喪地起身走向葉清安:“小姐,不見了,明明是放在那的。”

“...不見了?好吧。”清安皺眉搖搖頭,果然不是自己的物品,守也守不住。

盼兒見她沒有留意,躡手躡腳走出房門。

房門外站著葉清雲,見盼兒出來,便看著盼兒,盼兒搖搖頭,葉清雲眉宇間的愁意更濃。

盼兒走向葉清雲,雙手奉上玉佩:“奴婢怕小姐睹物傷懷,故...”

葉清雲拿起了玉佩,端詳稍許,道:“好。”

盛宇疾步入院,來到葉清雲身邊,低聲道:“將軍,今夜便開始設宴了,上面來話,請將軍和小殿下務必出席。”

見葉清雲點點頭,盛宇環顧四周,見幾個婢女都站在門外,頗不滿道:“淨在這站著作甚,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好生勸勸。”

那幾名婢女聞言,想進屋又顯得猶豫,不是她們不想,是根本沒什麼用,無論她們說些什麼,葉清安不過就是那一句“好”。

盛宇大大咧咧推門而入,有婢女想攔他,見葉清雲縱著,便退到一邊不語。

“小殿下,今夜有宴,得赴宴。”盛宇一屁股在茶桌旁坐下,對葉清安道。

“好。”葉清安抬頭看了看盛宇,有點驚詫他的到來,點點頭。

“有些時候,你得到再失去,會難過的,但還是得接受,該吃吃該喝喝,畢竟世上還有你在乎的人。”盛宇斟起茶來,放下茶壺又道,“我們都知道你需要時間來消化,但將軍已經擔心你很久了,你還有他。”

盛宇將水遞給葉清安,葉清安接了,小抿一口。

“我明白了。”葉清安點點頭,很牽強地勾唇想展露一個笑臉。

“想哭就哭吧,笑成這樣還不如哭的好看。”盛宇喝著茶,毫不客氣地說道。

“盛宇,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救他?”葉清安眼睛通紅,卻沒有哭,看向窗外,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小殿下,你說起這個,就不要怪我提些不愉快的。當日你救季小九,我很感動。盛宇承認,我有不堪的過往,所以對季小九的遭遇,我感同身受,卻無從入手。你救他,如同救了當年的我。”盛宇似是眼眶微紅,放下茶杯。

“但是,小殿下,您後來所做的一切,都讓我覺得,你是愚善。”盛宇手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桌上,開口又道。

“我當日會插手,是因為我曾經對一個人有愧,他叫子倫。在他被欺時,我懦弱不敢言,造成之後我的遺憾。”葉清安似是對盛宇的指責置若罔聞,緩緩開口道。

“後來,我強行給季小九所謂的陪伴、所謂的關懷,甚至是不利於哥哥的幫助,我不管他是否想要。這些我不會輕易給別人的東西,我願意給他,不再是因為什麼愧疚,更不是因為同情。我愛他。”葉清安笑了,一行眼淚劃過臉頰。

盛宇看起來非常吃驚,良久不說話。

“原來是我...我曾經一直以為,有將軍在,你就不用長大。”盛宇站起身,對著葉清安溫和地說道,“但現在想想並不對,昔日你磨平了拓裡霆的稜角,讓他嚮往了不該向往的,而他後來要了你半條命,你們不過成了對方應歷的劫數,接受吧。”

說完,見葉清安勾起了唇角,像是因他的話想起了什麼,盛宇默默起身往門口走去。

“謝謝。”

盛宇還未踏出門,便聽到身後的回應。

他笑了笑,踏出了門口。

見到盛宇的笑,葉清雲舒展了眉宇,著手安排赴宴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