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到葉撫堂時,一隻腳剛踏入門檻,便被匆匆小跑出來的婢女們迎面撞上,腳踝磕在門檻上,往後倒。

幸虧是扶住了門,又有幾個反應過來的婢女拉著,才沒生生摔在地上。

晃穩後,清安茫然地抓著門邊不撒手,甚至想像八爪魚一樣攀附在門上,我太難了,我只想好好活著,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差點要被踩臉了?

“安兒。”清雲穿著朝服,快步走來,拉著她的手臂想讓她過來,“哪傷了?”

“腦子。”清安懵懵應道。

“啊?”

看到清雲臉上同款的茫然,清安從門邊撒手,拉了拉清雲的衣袖角,示意他好好看自己。

清安張開手臂,在他面前轉了一圈,一攤手:“沒事吧。”

言罷,不等哥哥反應,深沉地嘆了口氣與哥哥擦肩而過:“我太難了,身心俱疲,要去休息。”

待到屋內,清安才鬆了口氣,全身軟綿綿地倒在床上,我能怎麼解釋我今天做了什麼,皇帝老兒可能和我以前有私情,一起去“禁地”溜達了一圈,然後把路痴的我丟在那裡,自個獨自感傷去了,我歷盡曲折終於回到葉撫堂?

光是可能有私情這一塊,給一百張嘴我都講不清。

葉清安頹廢地把頭埋在棉被,假裝自己是隻駱駝。

“小姐!”

葉清安睡得迷糊,硬是像坐船一樣搖來搖去,還隱約來到有人哀泣哀嚎?

這是誰去世了嗎?

葉清安被拉了起來,坐在床上,透過朦朧的眼看到盼兒一臉的驚恐和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葉清安欲哭無淚,祖宗,擾人清夢,真的很不道德!

“盼兒,你做什麼?”清安的話裡都帶上了撒嬌似的哭腔。

“小姐,您別這樣,那個季什麼九算什麼,他配不上小姐,小姐別為他想不開...”盼兒一下又一下哭啼著,拉著葉清安的手,還不忘為她拍肩順氣。

好了,葉清安完全被弄醒了。

“是季小九。”葉清安臉都要抽搐了,糾正道。

“對,小姐還在想著他。”盼兒似是更加肯定了,望著她的神情充滿心疼和憐憫。

葉清安搖搖頭,不是,這都是牛年馬月的事了,祖宗,你的反應是不是慢了一大拍啊!

“盼兒,我沒有,我活得好好的,我幹嘛想不開...再說了,季小九都是哪個年代的事了,你真要安慰我,也過期了吧...”葉清安睡意全無,自個走到桌旁喝水。

“真的啊?盼兒進屋後看您把頭就這樣塞在被子裡,倒在床上,盼兒以為您要憋死自己,嚇死盼兒了。”盼兒開心地擦去臉上的淚痕。

聞言,葉清安硬生生被還沒嚥進去的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小妮子,你是沒見過我在現代是怎麼做瑜伽的,你可能也能覺得我在自殺。

“之前將軍都不讓我們在小姐面前提季小九,現在看來,小姐真的是走出來了。盼兒剛剛去主屋服侍茶水,無意間聽到盛中將提到‘季小九’,還說什麼‘麗姬危’,我還以為小姐沒走出情傷呢。”盼兒歡悅地三步兩步跳到她面前。

葉清安拿杯的手一抖,水濺到她手上,彙集滴滴流到桌上。

“小..小姐,你怎麼了?我該聽將軍的,不提季...”見葉清安這般失態,盼兒小打自己的嘴,非常懊惱。

“你再說一遍,你聽到了什麼?”葉清安握著盼兒的肩,些許急促地問道。

“我...我沒怎麼聽,就只是聽到了季小九的名字,所以留了心,好像是季小九的誰,麗姬不行了什麼的,小姐你怎麼了?麗姬是季小九的情人嗎...”盼兒緊張地望著葉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