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盒開封過的萬寶路,白婉靜有時候覺得那天夜裡這場談話純屬自己夢遊。

常喻依然什麼情緒都藏在心裡,絲毫不外露。每天同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間,能感受她並沒有看起來那樣無所謂,但是依然每天維持著不變的笑容。

“她為什麼什麼都忍在心裡?”

白婉靜把宋桉和張淮以叫了出來,往杯子裡不停得放冰塊。

“你也不能強迫人家去當林品如吧。”見張淮以轉過頭,宋桉改口解釋道,“我打個比方。”

想了想突然喪氣嘆了口氣:“其實我高中的時候也見過一回她這樣,那時候她家裡出了點狀況,每天非要裝作沒事人。”

身旁兩個人不說話了,宋桉知道她們想問“然後呢”

她聳聳肩,說:“沒什麼然後,那段時間沒有任何異常,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意識到,她根本就沒放下什麼。”

張淮以又轉過頭,宋桉感覺現在自己像個眼神解讀大師。

“我那個時候才高中,”她攤了攤手,“況且那個時候更焦頭爛額的是我數學英語每天都在不及格的邊緣徘徊,我每天關注點在自己的生存問題。”

一口氣說完她嘆了口氣,身旁兩個人也接連嘆了口氣。

白婉靜終於在杯子裡放在最後一塊冰塊。

冰塊疊成了小山,已經越出杯麵界限。她從上倒了一杯可樂,深褐色的碳酸飲料沿著冰塊縫隙蜿蜒而下,發出清脆的“滋——”。

白婉靜說:“至少得找個辦法戳穿他。”

宋桉對於安絮的印象還不如宋景堯,僅限於在學校裡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不知從哪個角落的討論,還有貼吧開貼評選校花。

那時候的學校貼吧閒得沒貼可發,一個校花校草評選算是熱度最大的kpi,能轟轟烈烈持續半年,然後等下半年來新同學繼續開啟新一輪。

又或者是體育節校慶這種活動時,才能難得熱鬧幾天。

如果一個人的關鍵詞能做成統籌圖,安絮的那一欄大概都是“漂亮”和它的二十多個近義詞。

然而還有一點,宋桉從角落裡挖出一個很小的關鍵詞。

“聽說她控制慾挺強,”宋桉說,“用喜歡翻男朋友手機,男朋友身邊出現的每個異性她都會疑神疑鬼。”

白婉靜咧了咧嘴:“這都能當海王?”

“大概因為前段時間他們分手了吧,”宋桉整理了一下資訊,“也不算分手,藕斷絲連著呢。”

“人渣。”白婉靜又罵了一遍。

“所以得先讓安絮知道。”白婉靜拿出磨甲棒,磨了磨剛卸完的指甲,“畢竟如果不知情的話,她也算受害者。”

安絮每週末會經常去一家特定的咖啡店喝下午茶。

宋桉和白婉靜一進門就能看到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照得滿滿的角落裡。

咖啡店人不多,但是不算特別安靜,每桌都在竊竊說著小話。安絮一個人坐著,面前攤著一本雜誌,還把墨鏡摘下來戴在頭頂。

“她為什麼室內要戴墨鏡?”宋桉發現白婉靜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你不是也在大晚上戴墨鏡?”宋桉反駁她。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卻對著手機安靜打字,畫面有那麼一點詭異。

手機正閒聊著,白婉靜聲調突然拔高:“他真的一次都沒邀請你去看過嗎?他是不是不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