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說完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觀點,“也不算複雜,簡單得來說,就是他有錢是確實有錢。但是呢,又不想一個人住,所以想要找個人陪一下罷了。”

走出會場的時候,他們說話的內容滿話題亂飛。

劉學暘有點緊張,一緊張腦子就容易抽筋,聊天內容被他引到了自己朋友身上。

白婉靜邊聽邊點頭,但是劉學暘向來表述不太行,稀裡糊塗說了一堆。白婉靜原本還挺明白,越聽越糊塗。

“他不能一個人住?”白婉靜疑惑得總結。

“也不是,”劉學暘手舞足蹈,動作看起來有點滑稽,“他小時候有一次過生日,他爸媽都以為對方會來帶他過生日,就都沒來,甚至沒人去學校接他,偏偏學校那天放學後還停電了。最後還是他們班主任在角落裡發現了他,打電話給他爸媽過去又都沒空,保姆來把他接回去的。”

在劉學暘這種結巴的表述中,白婉靜都能感到胸口有種悶悶的難受。

像是南方溼度高達百分之90的夏季陰雨天,還沒有下雨,只是又悶又難受。

路旁有車經過,呼嘯帶起一陣風。

劉學暘看了旁邊車況,走到馬路外側。

“這種情況還有很多,他爸媽是挺愛他的,給他的卡里打了很多錢,就是太多時候容易忽略他,這也不算對他不好是不是?”他說到一半舌頭打結,“哎我又說得矛盾了。”

穿過馬路看了眼路邊的廣告牌,他看著白婉靜說:“不過我怎麼跟你全說了,這種聽了容易引起憐愛的事,應該跟常喻說。”

說完白婉靜心領神會,眯眼看向他,然後笑了一下拍拍胸脯:“放心,包在我身上,等我回去潤色一下繪聲繪色跟她說。”

劉學暘又開始“嘿嘿”傻笑,他今天一天整個透著股傻氣。

隨口說道:“讓我想想我又什麼能引起憐愛的事跟你說說……”

脫口而出後才意識到這話怎麼聽怎麼怪怪的。

白婉靜眨著眼睛沒說話。

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又扯了扯這身一本正經的領帶,僵硬得同手同腳走了兩步。

走了幾步實在沒憋住,尷尬使得他嗷嗷大叫往前跑開了。

把今天維持了一天的“有點傻”形象,上升到了特別傻。

常喻回家的時候,白婉靜還沒到家。家裡的燈管大概時間用得久了,開啟開關撲閃兩下才亮起來,燈還有點暗。

打了個電話給物業上門維修,又在房間裡兜兜轉轉了一圈,給陽臺上的盆栽澆了水。

這盆栽還是宋桉當初搬過來的,為了慶祝她們搬新家。

摸摸索索在房間轉了一圈,坐下來給宋桉發了一條資訊。

“看不看演唱會?”

很快又補充一句:“去北京場。”

一個像是跟平常一樣若無其事的開頭,白婉靜往回走的路上聽到手機一直在震動。

拿出手機一看,那個沉寂好長時間的三人群聊又跳了起來。

這次可不是她發的。

宋桉幾乎立馬就回了一條:“去!”

“什麼時候搶票?”白婉靜走在樓道里也發了一條,“北京場搶票可不好搶,聽說那場館特別小,只能容納2000人。”

“下週六。”宋桉很快就回了過來,她躺在床上翹腳,高舉手機打字,“老規矩,去網咖。”

群裡又重新聊開,順著臺階麻溜爬了下來,彷彿前幾天的那場冷戰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