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以把頭轉回來,捏緊門禁卡的姿勢鬆開。

他說:“風太大了,別讓她等我,我去找她就行了。”

風是真的很大,常喻下車的時候差點被吹得一個踉蹌。

北光大廈在一片商業樓的中間,抬頭望去,都快晚上11點了,還有一半的燈亮著。

她沒直接上樓,路過的時候繞進了便利店。

拿著手機和宋桉通話,另一隻手在貨架上拿牛奶。

兩盒,一個純牛奶,一個草莓味的。

便利店裡沒購物籃,兩盒牛奶一隻手拿不下,就這麼被她用手摟著。

直到快要結賬的時候,才結束通話電話,一手一盒端著往外走。

室外有風,常喻站在自動門前正好一陣風起,把她吹得往後退了幾步。

張淮以就站在便利店外,隔著玻璃看她在貨架前慢悠悠的打電話,又慢悠悠的拿東西。

七月夏天的夜晚,上海大風,卻沒有下雨。張淮以的手裡還攥著把傘,他把傘收了起來,掛上個笑容走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兒?”常喻看到突如其來出現的人有點吃驚?

傘還捏在手裡,把另一隻手的門禁卡遞過去。

“正好路過附近,順便把卡給你。”他說。

接過的時候看到了他手裡的雨傘,常喻問道:“會下雨嗎?”

“應該不會,”張淮以看了眼天色,“但我習慣性備著。”

話題又一次中斷,捏著雨傘的手心微微出汗。

張淮以把手裡開啟鎖屏,又什麼都不看關掉。

“行,那我先走了。”他說,“明天公司見吧。”

常喻點頭,把手裡的純牛奶遞過來。

“早點休息吧,今天晚上也辛苦了。”

說完再次點點頭,往北光大廈走過去。

便利店距離大廈就十幾米的距離,幾個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

張淮以看了眼手裡的牛奶,笑了一下,才在打車軟體上輸了個家裡的地址。

風吹不進鋼筋大廈,耳旁呼呼的風聲從踏進大廈的那一刻就停止了。

大廈的旋轉正門已經關掉,大廳留了一排小燈還有一扇側門。

地毯踩上去細軟無聲,常喻剛進去沒走幾步就碰到打著哈欠巡邏的保安。

看到門口來了人,哈欠打到一半戛然而止,見怪不怪得問道:“你找誰啊?”

“加班累了下來買點吃的。”

常喻搖了搖手裡的草莓牛奶,她撒起慌來向來鎮定。

保安正犯著困,擺擺手就讓她上去。

整棟大樓雖然燈有一半開著,人卻留下的不多。電梯門開啟的瞬間,能看到走廊裡關了大半的燈,只剩下光度不夠的廊燈,看起來空空蕩蕩。

走廊盡頭亮著燈,有幾個人坐在電腦前叼著麵包。

常喻眼神掃視一圈,把草莓牛奶遞過去。

宋桉沒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把桌子旁邊的拿鐵推開,拆開牛奶就喝了一大口。

常喻瞅了一眼,拿鐵還剩大半杯。宋桉向來喝不慣這些苦的,又偏要倔強跟著一起點咖啡。

“怎麼想到過來了?”宋桉頂著劉海貼抬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