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這段話的時候,宋桉都能想象到她的淡紫色頭髮,會隨著她得瑟的抖腿而來回甩動。

“一定很酷。”

宋桉發了這句話。

她正蜷在沙發上塗腳趾甲,抽空往群裡搭兩句話。

空調風呼呼作響,吹得她鼻子癢癢打了個噴嚏。

剛剛回來帶著一身室外的熱氣,溫度急匆匆開得太低,就把遙控器往旁邊一扔,現在倒是覺得有點冷了。

若是楊時亭在家,肯定不會讓她把空調溫度調這麼低。

突如其來的兩個噴嚏使得手一滑,指甲油蹭到了腳面面板上。

宋桉抽了張紙,仔仔細細又把剛剛塗上去還沒來得及乾的指甲油擦乾淨。

頭髮隨著彎腰的動作自然垂到兩側,宋桉擦完後把手裡的餐巾紙往前一甩。很不湊巧,餐巾紙碰到垃圾桶邊框又掉落在外面。

她又重新躺下,劃拉開手機,無趣得拿手指順頭髮。

“我想去染髮。“她在群裡說。

“把那玩意兒染成綠的?“常喻接上了宋桉前幾天在南京說的梗。

說完她又問道:“你年假還有幾天啊?準備頂著綠頭髮去上班?“

那場景,想想就很刺激。至少茶水間討論的八卦話題度會至少持續三天。

說實話,光是想象何蔚瞪大了眼睛的誇張表情,就足夠她此刻笑出來。

還沒等宋桉想象完這個場面,白婉靜就說了一句:“頭髮長在你頭上,看別人眼光幹什麼?除非別人能抓住你頭髮把它全剃了,其他都別慫。“

隨後她立馬發了一個衝刺的表情包。

有一瞬間宋桉覺得要不是白婉靜摔傷了腿正躺著,講不定現在已經衝過來帶著自己一起去染髮。

身體內有種活不清道不明的火苗在燃燒,越有人告訴她這樣不符合常規目光,她就越想去做。

她把這稱之為,遲來的叛逆期。

宋桉站在鏡子前洗臉,劉海被打溼,伸手去抓毛巾,撲了個空,才想起來楊時亭早上把毛巾全洗了。

隨意甩甩頭,跟個小狗一樣把臉上的水甩得到處都是。

又抬手把鏡面擦乾淨,就當是跟黑頭髮的最後一次告別。

下午的天氣比上午還熱。

宋桉到理髮店的時候已經熱出了一身汗。

店裡麵人滿為患,那一排三個染髮的,兩個捲髮的,一排機器在那兒冒白煙,場面頗為壯觀。

有個金髮板寸的店員走過來接待她,看了眼店內情況,用一種抱歉的語調一直跟她重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店裡太忙了,麻煩稍微等一會兒。”

他搬來了一些零食飲料,和小電視,一直不停得鞠躬,反倒讓宋桉有點不好意思。

“您想染什麼髮色?”店員先給她遞了一本染髮手冊。

裡面各式髮色都有,前面大半本都是卡其棕,深巧克力色這種日常的髮色。

宋桉翻了幾頁,感覺這些差不多的眼色,簡直可以稱作“五彩斑斕的棕”。

她抬頭問:“有沒有偏亮一點的髮色......比如,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