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嵐宗,建立在輝月城外的的紫嵐山之上,距離輝月城僅僅百里的路程。

為了這一天,江不凡已經苦苦修煉了一年時間,即使這樣,他也並沒有著急趕路,反而是從輝月城出發,向著百里之外的紫嵐宗緩慢前行。

揹負長槍,一身應月宗宗門服飾,他要像肖安然證明,他江不凡不屑於攀附於她,退婚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他要向紫嵐宗證明,應月宗是他們無法企及的宗門。

輝月城外的主道之上,揹負長槍的少年緩緩行走,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的氣勢,極為引人注目。

道路中,來往行人和車輛時不時會投來一道道詫異的目光,對於這些目光,江不凡卻視若不見,不急不慌的踏著步子,向著視野內的那座山峰前行。

此時的應月宗之內,秦時關看著江不凡的實時動態,臉上的擔憂之色越發濃重,糾結之下,他還是決定啟程。

秦時關心裡想到,以江不凡目前的速度,自己應該可以在他進入紫嵐宗山門之前追上他,只要在暗中跟著他,他沒有生命危險自己絕不現身,這樣應該不會違背歷練規則吧。

然而事實確實如此,一百公里的距離,江不凡整整走了半天。

一路走來,江不凡身上凌厲的氣勢,已經盡數收斂,再次看去,除了背上長槍,已經再也沒有異於常人之處。

紫嵐宗山門之外,一邊是直通山頂的纜車,一邊是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青石臺階。

腳步輕探,落在了石階之上。

一年之前,因為少年意氣所定下的賭鬥,此刻終於到了了結之時。

肖安然,你準備好了嗎?

青石臺階的盡頭,是巨大的廣場,廣場上同樣鋪設著不知經過了多久年月的巨大青石,廣場周圍,陸續有人盤坐而下,他們都清一色的穿著紫色的宗門服飾。

而聚集於此的目的,正是為了肖安然與江不凡的一年之約,早在江不凡踏入山門那一刻,紫嵐宗之人就已經有所察覺,並廣而告之了。

紫嵐宗弟子盤坐之處,再往上,擺放著十幾個柔軟蒲墊,其上,也陸續出現身著銀紋紫袍的老者盤坐而下,而那當初帶著肖安然退婚之人,賀雲長老赫然在列。

長老席再往上,是一個單獨的座位,身著紫色金紋的宗門服飾的少女,正雙目凝視著那青色石階的盡頭,眼中神色複雜,不知其所想,這名少女,正是肖安然。

廣場之上,已有數百人,噪雜紛亂,幾乎都是在討論著不知死活的江不凡居然敢挑戰少宗主。

而廣場之外的隱蔽處,也早已出現了眾多人影,其中不乏與江家交好,跟紫嵐宗來往密切之人。

當然也少不了江不凡的父親江昊。

更隱蔽之處,則是秦時關,還有一些對應月宗有所瞭解的勢力,又或是跟秦時關有仇的人或者宗門勢力。

清風山莊、紫雲谷、驚鴻樓密探、輝月城錢家、馮家皆在此列。

出乎意料的是,滄瀾宗和當初在飛船上秦時關滅殺的柳慶所在的柳家再出現在了隱蔽之處。

滄瀾宗在委託驚鴻樓調查之後,驚鴻樓將蘇逸之死安插在了白池頭上,但是柳慶的失蹤太過蹊蹺,同樣委託的了驚鴻樓,卻遲遲未有線索。

所以兩家之人的目光一早就鎖定在了秦時關和應月宗之上,只是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線索,但介於秦時關與驚鴻樓的關係,兩家也並沒有輕舉妄動。

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兩家都不約而同的認為,蘇逸和柳慶的死跟應月宗脫不了干係。

當然,以上之人,並沒有互相發現對方。

哪怕是紫嵐宗,也並沒有察覺到暗處有這麼多的勢力。

秦時關此時立於一顆高聳的樹梢之上,目光掃過廣場之上的長老坐席,神色凝重,這些長老每個人都有這化神期以上的實力,並且氣息相同,宛如一體。

看上去似乎能夠合擊出手,發揮出極其強大的實力。

“不愧是老牌的二線宗門啊。”心中暗歎一聲,秦時關不得不對他們升起忌憚之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巨大寬闊的廣場之上,嘈雜的討論聲開始安靜下來,只因在廣場上響起了沉悶而厚重的腳步聲。

這一刻,明處暗處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青石臺階的盡頭。

江不凡神色平靜,但是距離石階盡頭越來越近,他的步伐也隨之發力,直到最後的十幾階臺階,竟然是在其上留下了明顯的腳印,像是剛出場就要給紫嵐宗一個下馬威。

身負長槍的少年,出現在眾人目光之中,腳步一提,走完了最後一級臺階。

少年神色平靜,目光掃過廣場,最終停留在了最上面的紫衣少女身上。

再次向前踏出兩步,留下兩道陷入青石地面的腳印,凝視著少女,緩緩開口:

“江家!江不凡!拜山!”

說完,背後長槍取下,插入青石,立於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