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現在天色已晚,再想也無益。還是先休息吧。」玄道從地上站起身來,說完後,便轉身去找了一塊地方靠著閉目休息。

見此,大家也沒有異議,也紛紛找位置休息。

她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司翎的身影,然後花姬也不在,她沉吟了會兒,看來他們是去談事情了。

不多想,她剛找了一塊位置坐下不久,就有一個影子從她上方照落

她微愣,抬起頭看,是七絃。

七絃對她露出了一抹淡淡又哀傷的笑容:「我可以和你聊一會兒嗎?姐姐。」

她自然沒辦法拒絕,這樣的七絃格外讓人心疼。

她點了點頭,讓出了身側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七絃加深了笑容,便坐在了她身旁,然後靠著後邊,稍稍仰著頭,目光投向了天際,他看似對她說,卻似乎是和另一個人說。

「明明我已經離開了白蛇族,離開了眼界,為何他還是沒有辦法變得強大呢?竟然還弄丟了自己,真是可笑,還說保護我,連自己都無法保護。」

伽羽側過臉,看著七絃,他的側臉在晦暗不明的火光照映下,似乎染上了些許悲傷。

她知道他說的人是誰,之前和風奚聊過,現在他口中的隻言片語中所提的那個人,大概就是五央族長,他的兄長吧。

她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七絃微微看過來,清秀的面容上盡是悲哀,聲音似乎也在夜色的籠罩下染上了一層哭腔:「我知道我離開白蛇族的時候,我曾經對他又是怨恨又是憤怒,還有失望,可是我又很清楚,他羽翼未豐,我一個半妖血脈不單單會連累他還會遭到族內人謾罵。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啊,姐姐,如果可以,當時我就不應該離開的,起碼我還能幫他不是嗎?就算我要揹負族人對我的謾罵和暗殺又如何?」

他悲涼地低聲說著,眼眶早就沁滿了淚水,讓人看了心疼極了。

「會找到的。風奚既然曾經可以和五央族長有聯絡過,那說明肯定是還在妖族,說不定他就在妖淵的某個角落,在等待著你的救援呢。」

伽羽只能這麼安慰著他,她又輕輕地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用這樣的方式給予他力量堅持下去。

那是他兄長,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親人如今凶多吉少,無論放在誰身上,都是一種痛苦和折磨。

即便他們當初有多少誤會或是怨恨,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要知道對方是否安好如初。

七絃抿著嘴唇,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姐姐。我是不是太沒用了,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與你哭訴。你會不會因為我這樣而瞧不起我啊?」

他說完,用一雙緊張又不安的眼神看著她。

像極了一個害怕讓大人不喜的孩子一樣,眼底浮現著不安和膽怯。

怎麼可能會因為這個就會瞧不起他呢,她自然不會如此,只能說七絃太過敏感了。

「不會的。換作我,若是我的阿父失蹤,我肯定會瘋的。」伽羽換位思考了一下,然後對著他搖了搖頭。

他得到她不會瞧不起他的回答,紅紅的眼睛漸漸彎了彎,似乎還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們又沉默了一小會兒,七絃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油包,他將油包開啟,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伽羽側目一看,是一種粉色的糕點!

她頓時眼睛亮了。

七絃見她如此,不禁噗呲地笑出聲來,邊將手中的油包塞到了她的手中,邊含笑道:「謝謝姐姐陪我說話,這是我之前拜託風奚去了集市買的。這一種糕點只有妖族有的,它是用一種粉色的靈花做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膩。你嚐嚐吧。」

眨眼間,糕點已經塞進了她手裡,伽羽一直盯著糕點,嘴開始砸吧起來,嚥了咽口水,又不太好意思地笑著。

「可以嗎?我也沒有幫到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