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翠書苑離開後,伽羽的心情就不太愉悅了,本來只想愉快地看會兒話本的,哪知道遇到了話本里才會存在的刁蠻大小姐,真是倒黴極了。

轉念一想,她看了一眼和她並肩而走的司翎,看著正前方,猶豫了下還是輕聲開口道:「謝謝你。」

本來後面她是不打算要求那位刁蠻小姐給她道歉的,畢竟她也不期望她能道歉,但最後他卻固執地要求刁蠻小姐給她倒了歉,她還是要謝謝他的,現在她的心情雖不愉快,但起碼不鬱悶了。

司翎側眸看向她,語氣平淡地問了句:「為什麼不找我?」

一聽,她微微一愣,然後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容,說:「雖然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但我並不希望對你產生依賴,我只希望我可以解決一些我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

不能再為此人心動了,伽羽。她在心底不停地勸導自己。

司翎看向她的目光透著些許不理解,同時心裡湧上了一絲煩躁感,聲音清淺地說道:「我答應過要淵麟神將保護你的。」

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這麼執著地說出這句話,感覺最近自己似乎變得很奇怪。

伽羽微垂著眼眸,聽著這句話,並不覺得心動,反而心涼,表情淡漠,語氣略微疏遠了些:「謝謝了,但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希望你和我是作為同伴的並肩作戰,所以,司翎神君,不要說要保護我了,你沒有這個責任保護我,你和我只是同伴而已。」

說完後,她便大步地朝前走了,將司翎拋在身後,好似他如洪水猛獸般快步離開,司翎,你不要再來擾亂我的心了,既然你不喜歡我,那就拜託不要對我太好。

望著伽羽愈走愈遠的背影,司翎陷入了迷茫,低聲呢喃著:「她不需要我的保護?只是同伴?」不知為何突感一陣微微的刺痛掠過了心口,他不由得捂住了胸口,眸光一片困惑。

他究竟是怎麼了?司翎眼底混亂極了,最終想不明白只能將其放置心中,微搖頭快步跟上。

等他們兩人離開了街道,在暗處走出了一道身影,那人身著青白相間衣裙,正是元雨,她扣在牆壁上的手微微捏緊,一雙含水的杏眸只剩下幽深的繾綣,語氣略沉:「前輩。」

再把目光投向走在司翎前方的曼妙俏影,元雨咬緊牙,眼底閃爍著陰暗又憎惡的眸光,一手敲在牆壁上,陰聲道:「這女人怎麼這麼難對付呢?王思兒真是廢物!」

似突然察覺到有一道陰寒又有敵意的視線流連在她身上,伽羽猛然轉身朝一處小巷口看去,那裡並沒有人,轉過身後,不由蹙眉,難不成是自己的錯覺?

等他們回到了客棧,司翎又徑自朝他的房間走去,她看了眼他,抿了抿嘴,罷了,都說清楚了,也沒必要說過多,她也回了房間。

他們各自回了房間後,元雨也回來了,這時從寧聽風房間出來的平晚秋剛好碰上了元雨,斜眼看到了她臉色不太好看,便不由問道:「師姐,方才我聽到王小姐在翠書苑找了伽羽姑娘的茬?可真是有此事?」

元雨微愣一下,沒想到這訊息傳得那麼快,對平晚秋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問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嗎?我方才是去給師弟買靈植,並沒有留意這些事呢。」

平晚秋見元雨似乎真得不知道,便笑了笑道:「這樣啊,勞煩師姐了,靈植給我吧,我拿去弄好再給師兄服用。」

「好啊。」元雨淺淺一笑地從儲蓄袋中拿出了靈植遞給了平晚秋,然後就對平晚秋說身體不適需要回房了。

直到元雨回了房間,平晚秋才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元雨緊閉的房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靈植,不由微微凝思,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可師姐對伽羽姑娘的態度貌似不太對勁。

轉念一想,罷了,這些與她何干?那個女魔修和她又沒什麼關係。

平晚秋朝客棧的後廚走去了。

此時在司翎的寢室中,他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浮現著一面虛影映象,是一身淡青色衣袍的青荀。

映象中,青荀一臉愉快地捧著幾本心愛的話本,嘴角漾著高興的笑容,爽朗地說道:「翎果然還是你好啊!說給我買話本就買話本,嗚嗚,我太喜歡你了!」

聽著青荀嘰嘰喳喳個不停,司翎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微露出了惡嫌的神色,冷淡道:「東西給你了,我要的東西給我吧。」

毫不在意司翎的神色,青荀呵呵一笑道:「呵呵,好說,好說!不過你怎麼突然要看神族法錄了?你都不知道我啊,可辛苦了,為了從南庭宮借來複寫,還要討好那裡的綾緦神君,你也知道綾緦神君可討人厭了!」

又開始賣慘,司翎表情冷淡如常,眉眼淡漠,並不在意,只給了青荀一個涼涼的眼神。

頓時青荀就噤聲了,乖乖地掏出了神族法錄,一本白色的本子穿過了映象,然後化為了實物地落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