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著,昏暗無光的地方漸漸亮了些,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小竹屋,小竹屋的周圍依舊是一片黑乎乎,但只有那座小竹屋是被一道光照耀著的,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芒一般。

看來北漠就在這裡,伽羽心裡是著急的,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便邊往小竹屋走邊大聲朝裡面喊:“北漠!你在嗎?”

見伽羽已經大步往小竹屋走,司翎微蹙眉頭,也慢步趕上。

一直沒有聽到回應,伽羽皺起了眉頭,也顧不得很多,猛地走到竹屋門前,大力地一把推開了門,朝裡面叫喚著:“北漠?”

踏進竹屋,她看到有一男子靜坐在軟榻上,他身穿一襲淡青色的長袍,雖衣著樸素無華,但遙遙一望,他周身自成一股溫和淡雅的感覺。

他面容俊秀淡雅,左邊眼角有一顆淚痣,還有那不可忽視的黑色狼耳,可以證明他肯定就是他們要找的北漠,但狼族人即便是北廷長相過於清俊,身形也是高挑,而眼前的男子卻給他們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面對他們的突然闖入,北漠絲毫不驚訝,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抬起眼睛看來,氣定神閒地笑道:“沒想到,竟有朝一日我可以在這裡看到除了小廷以外的人。”

聽他這麼說,他從未想過要出去嗎?伽羽不禁微微驚愕地看著一臉悠然自得的北漠。

但現在沒有太多時間留給他們詳聊,伽羽嚴肅地看著北漠,拱手道:“北漠,我們是託木忡將軍和關先生來救你出去的,有什麼話等我們出去了再詳說吧。”

聽完她的話,她明顯看到了北漠那波瀾不驚的神色之中露出了一絲訝然,沉思不到一會兒,只見他起身走到桌邊似乎拿了些什麼後,他才看向伽羽他們道:“嗯。那我們走吧。”

本來伽羽還以為需要多說什麼,或許北漠會有所懷疑和質疑他們的,哪知道一提到了木忡和關笙流,他便毫不遲疑,可見他似乎對於他們很是信任。

既然北漠願意相信他們,和他們一同離開這肯定是最好的,不必多費口舌而費時間壞事。

於是三人又沿著光線往回走,時間的緊迫,伽羽不得不緊繃著神經。

已察覺到伽羽緊張的心緒,司翎看了眼伽羽後,緩聲道:“還有時間。”

她一聽微愣,朝司翎看去,看著那晦暗不明的側臉,明白他是在安撫她緊張的情緒,心頭微微一暖。

跟在他們身後的北漠只靜靜跟著,不言不語,對於他們不好奇也不發問。

遠離了竹屋,周圍瞬間消失了光芒,只有一條帶著微弱的芒的光線在引導著他們。

邊走邊想的伽羽,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地問起了北漠:“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問我們?你就不怕我們是騙你的嗎?我們連身份都沒完全報出來。”

聽到伽羽的問話,北漠眉目彎了彎,聲音略帶幾分愉悅地問道:“那我現在問你們吧,你們會騙我嗎?你們是什麼身份啊?”

這北漠的話頓時令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話了,他的性格與北廷的性格當真是天差地別,她竟然還覺得他有幾分單純?難怪會被生性多疑狡詐的北廷算計而困在南殿的法陣之中。

“我們沒有騙你,的確是受了木將軍和關先生的囑託,我叫伽羽,我是一個散族,他是司翎,是神族。”伽羽斟酌著話語後才說出,身份都已經讓木忡他們知道了,也沒必要藏著,告訴北漠也是應該的。

“嗯,我就知道你不會是胡哈將軍,胡哈將軍貪功愛權,大概是不會揹著小廷幫木忡他們救我的。不過啊,沒想到神族會來魔界,當真是千年難遇的奇景。不知這位神人可是犯了事被放逐魔界了嗎?”

北漠似乎是被開啟了話頭的門一般,開始侃侃而談起來,更是對於司翎是神族並沒有表現出厭惡和憎惡的神情,反而像是對待一般人一樣很平靜地問話。

司翎生起了一絲神情的變化,淺聲回覆道:“並非被放逐,而是為了查事情才下界的。”

“哦?何事啊?說來聽聽?”北漠倒真是被激起了好奇心般開始積極地提問了。

伽羽無奈笑了笑,不曾想過北漠是如此健談的人,自從開了話頭就一直髮問,司翎不回答的話,她就會補上幾句回他。

即將快看到了離開的裂縫,北漠似乎還有很多不明白似的,還繼續問道:“那如此說來,你們找到了萬鈞之後,又要怎麼做呢?”

司翎並沒有回答,伽羽見已經看到了縫隙,便只好打斷了北漠的問題,開口道:“我們還是先離開再說吧。”

北漠看了一眼那道閃著幽光的縫隙,揚了揚嘴角,含笑著道:“好。”

三人透過裂縫出現在南殿庭院之中時,突然聽到了大門口出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質問聲:“木將軍!不守著族長的北殿,為何在南殿大門口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