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羽剛往門口走幾步,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停了下來,道:“我去就行了,你現在傷勢還是留在這裡吧。”

她的話並沒有讓司翎同意,他開口拒絕道:“還是一起去,我不放心。”

聽他的語氣十分的堅定,伽羽的嘴巴微微張了張,算了,貌似她說什麼,這個人都可以找到一堆讓她難以辯駁的理由來堵住她,一起也好。

“好吧。”伽羽只能妥協地點頭了,隨後推開了門。

司翎一揮手,衣襟上的血跡瞬間就消失了,然後快步地跟上了伽羽,同時在暗中調整體內的傷勢。

於是當兩人來到了東殿時,那裡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魔狼兵,同時北廷和霜將,還有木忡都在。

這個架勢令她十分不安,不禁腳步加快了。

見伽羽步伐飛快而至,周圍的魔狼兵頓時為她讓出了一條道,她跨步走到北廷面前拱手道:“族長!”

“呵,胡哈,你可知罪!放任賊子在宮中亂走,竟讓賊子殺害了小夫人!你的巡夜職務就是這麼做的嗎?”北廷的怒吼聲一出,震懾得周圍人紛紛低下了頭。

可北廷的震怒並沒有威懾到伽羽,因為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瞳孔震驚十足,什麼!白夫人被殺害了?九璉姐,怎麼可能!

賊子不是已經被木忡殺了嗎?難道!難道賊子不止一個?

這一段資訊讓她的雙手不禁開始顫抖。

在其他人看來,她是因為北廷的震怒而顫抖害怕,但她不是害怕,而是難過和傷心,為什麼會這樣啊?九璉姐,我們才相認沒多久!

望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在視線觸及到地上那熟悉的身影時,她心頭陣陣悲涼劃過,宛如被鐵針刺了一下又一下。

頓時她失了分寸,連後面北廷說的話,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感知到伽羽難過情緒的司翎,眉頭微蹙,就是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他才會跟來的。

“胡哈!大膽!現在你竟連我的話都不回覆了?看來你是找死啊。”北廷一直沒有聽到伽羽的回話,一雙黑眸滿是陰鬱的火光。

話音剛落下,北廷就抬起了手掌,一道黑色的靈力從他的手掌迅速地朝伽羽襲去,司翎眼明手快地閃到了她的身前,為她擋了攻擊,悶哼地捂住胸口。

“請族長息怒,將軍已知自己失了職責,不過是一時慌了神才會失態。”司翎忍著體內神元凌亂的難受,朝北廷拱手道。

北廷微微眯眼看了一眼司翎,不過是平平無奇的小兵子而已,便冷哼一聲,用力一甩衣袖道:“真是掃興!胡哈,給我趕快派人搜尋一遍宮,把所有賊子給我找出來!木忡,將小夫人厚葬了。霜將,倒是委屈你了。”

霜將微微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伽羽,而後轉眼看向北廷道:“我倒沒什麼,只不過魔狼宮的安全倒是有些岌岌可危了。是時候要多派人看守了。”

北廷一聽,微微凝思起來,眼睛再看向霜將後,露出了明朗的笑容道:“哈哈,霜將說的沒錯!”

笑容一收,北廷目光陰鷙地看向伽羽,語氣微冷道:“胡哈,可是聽到霜將的話了?”

司翎擰眉,輕聲叫了一聲伽羽:“將軍。”

這時,伽羽才緩緩地回神過來,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的難過,恭敬地拱手道:“是。”

“這次辦事不利的兵子都殺了。”北廷勾起了冷漠的笑意,眸色嗜血,而後轉身便大步離開了東殿。

北廷這話一落,伽羽眼底劃過一股憎惡,死死地捏緊了手。

那些魔狼兵都驚恐萬分地跪倒一片開始求饒:“族長!饒命啊!族長!”

很快就湧出了一群衣著不同,身穿銀色鎧甲的兵子,他們瞬間就抓起那些求饒的魔狼兵,在黑夜之中,這些求饒聲無論多麼洪亮,轉瞬即逝般,求饒聲都變成了陣陣悲鳴,還有一道道鮮紅的色彩鋪滿了整個東殿殿門前。

伽羽竭力隱忍的怒氣和憤恨伴隨著悲傷在心頭回蕩,身體就要有所動作時,司翎那低沉清冽的嗓音在她身旁傳來:“冷靜。”

冷靜,為什麼!低垂的眸子又紅又黑地流轉著,她咬著牙。

直到那些慘烈的聲音消失了,地上躺滿了死不瞑目的魔狼兵,還有木忡那冷酷的聲音:“把小夫人的屍體抬走。另外處理好其他屍體。”

踏噠踏噠的聲音漸行漸遠,木忡看了一眼霜將後,再看向一直低著頭的伽羽,一語不發地帶著人走了。

霜將站在那裡看了好一會兒伽羽,輕聲道:“宮中的安全,望胡將軍多加留意。”

留下這句話後,霜將才緩步離開。

天逐漸微亮,一夜終是過去了。

司翎薄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

突然,伽羽猛地抬起頭來,聲音透著激動:“九璉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