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啦!

張青和父母說了會兒話,問了問家裡的情況,沒一會兒,就見扎著馬尾穿著簡單樸素但依舊難掩明豔的周豔豔站在廚房門口大聲喊道。

孫海萍忙去幫忙擺放,張青等張國忠、孫月荷從土地上走上抄手遊廊後說道:“家裡做事的人很多,你們都幹了,那些人反倒不安。”

張國忠笑罵道:“滾一邊去!什麼時候學起地主老財的語氣了?”

孫月荷護兒子:“你滾一邊去!你比兒子還明白?”不過還是勸張青道:“可不敢當廢物啊,過日子嘛,啥也不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還過的啥日子,也沒滋味啊。”

張青點頭笑道:“平時都是我們自己拾掇的,忙不過來的時候,海萍姐帶人過來收拾一下。以後確實要注意一下。”

張國忠覺得家長面子得到了維護,頓時腰桿都挺直了不少,又笑道:“你那飛機又是怎麼回事?你好端端的買飛機做什麼?太張揚可不好。自古以來,就沒見過耀武揚威而能持久者。”

老父親確實愛讀書……

張青看他一眼,道:“方便送你回西疆種地。”

張國忠:“……”

孫月荷哈哈大笑起來,高興問道:“舒服了沒有?不懂的事就不要瞎攪和!”

張國忠不服:“我是他老子!再說,他丈母孃能說,我不能說?”

顯然張藍平時沒少往家裡傳達京城事。

孫月荷瞪眼:“他丈母孃幫他多少,你幫他多少?幫他地裡曬脫皮,還是幫他上學吃白飯?”

張國忠敗退,一臉落寞。

他當然不是要插手兒子的生活,只是想彰顯一下,父親的存在……

張青哈哈笑道:“媽,行了。家裡條件再差,終究沒讓我餓著。最後一年路費,還是你和爸賣血換來的。親情嘛,算賬的話,那還怎麼親?”

孫月荷嘆息道:“我就是怕他拖你後腿。你不知道,解放村那兩個狗東西自己不敢來,居然讓張亮、張園帶著張文、張武他們來。見面叫大爺、大娘,我能怎麼辦?孩子大老遠來,總得管一頓飯。你爹就更不行了,留著吃飯不說,還想給零花錢。我給他說,敢給一毛錢,晚會兒就一起走,回解放村去。家裡一毛錢都沒有你掙的,都是我兒子的錢,你敢亂給試試!”

張國忠顯然也有些生氣,道:“我沒掙一毛錢?”

一提此事孫月荷就容易炸鍋:“你掙一毛錢了?你掙一毛錢就給那兩家完?天底下哪個當老子的不給兒子買地蓋房娶媳婦?你掙那XX一毛錢,不給你兒給你張家人?那你待我兒家幹啥?”

張青只是呵呵笑著,也沒勸。

倒是周豔豔和孫海萍嚇壞了,周豔豔跑出來拉著紅著眼發怒的孫月荷,急聲笑勸道:“哎呀姨,吵啥嘛!我給你說啊,前面隔壁都是青子公司的員工,讓人聽到了笑話!不吵了不吵了……”

孫海萍笨一些,幫著親姑進攻:“姑父你也真是的,那邊做錯了事,你還護著那邊,不是故意氣我姑呢嘛。我姑這些年夠可以的了,年輕時候和你拼命幹活,給那兩家蓋房子娶媳婦,伺候人家做月子,到頭來你們家落難的時候,他們又咋做的?我姑都不為她自己生氣,就為青子生氣!別說他們,我四叔、五叔做錯了事,我姑多疼他們,現在都不搭理。你還戳事!”

張國忠自知理虧,嘆息一聲道:“那兩個不是人的東西,我也沒理啊。可孩子大老遠上門來,還掂著東西來的,我也不好讓他們空手回……算了算了,下回直接讓福生開車送他們回去,不來往,不來往了。”

張青微笑道:“不至於。媽,你以後對海軍、海濤他們也不用繃著。面子上過的去,把握好尺度就好。”

張國忠小聲道:“你媽一直給他們零花錢,還買衣服買鞋呢……”

孫月荷暴怒:“那是因為海軍一直親近我這姑,上次豔豔那個狗舅舅找記者來,不是他通風報信的我們能提前知道?你家那些又做啥了?我跟你說,這個坎兒,我啥時候死了閉了眼,你再想過去再過去。但是我就算死了,你也不能拿身份壓我兒子認那邊,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好了,媽。咱們家現在都到這個地步了,那些人那些事,真不用再記掛著。他們配嗎?”

張青嚴肅些,勸著自己母親。

孫海萍則是為了這份仇恨之深,而感到震驚。

周豔豔還好些,她拿出手絹幫孫月荷擦眼淚,笑道:“姨,我覺得你還是別惱恨了。你覺得青子受苦了太慘了,他再慘還能慘過我不能?我要是天天把那些事記在心裡,早就慪死到地下去找俺媽了。想好好活著,活的舒服點,就得往前看。”

孫海萍則笑道:“我姑和我姑父平時都好的很,村裡人家都說,沒見過不吵架的兩口子,就他們倆沒紅過臉。唯一的一件事,估計就是這件事了。吵吵架也沒啥,吵過就過了。”

周豔豔笑道:“快吃飯快吃飯!我炒的大盤雞,還有烤鴨,爆肚……”

孫月荷擦了下眼,道:“弄些素的,你叔腎不好,不能吃太多葷。”

張青無奈一笑,這就是他孃親的性格。心裡有火就炸,罵完之後該過日子還要過。

事實上,除了涉及張青、張藍的事外,一般吵完架,反倒是孫月荷哄張國忠的時候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