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三環,白啟家。

臨去港島前,張青被打電話叫來作客。

書房內,聽著張青講述完基金會的設想後,白啟眉頭皺了起來,道:「要走公賬的話,麻煩就多了。後勤、行政的都是大爺,財務更是驕橫的很。」

喬楠端著一盤水果進來,笑道:「你親自過問,我看誰敢驕橫!」

口氣大的驚人。

白啟搖頭道:「張青這個基金會,不是一年兩年的做下去,是要長年累月的做下去。關鍵這裡面還有一些問題,譬如說安全問題。學生在外面跑,萬一出了事,學校是要擔責任的。如果不將財務交出去,沒法管控,出了問題再找學校,學校就會被動。」

對華清而言,肯定不希望出現這種被動的局面,更不希望看到學生出事。

張青點頭道:「這種擔憂是有道理的,尤其是去貧困地區……我再想想,我再想想。白老師的話給我提了個醒,回頭我就跟吳曼、蔡麗她們聯絡,讓她們暫時最低只能去縣一級的中學,不能再往下走了。不然,好事容易變壞事。」

拐賣女大學生去山裡的事,二十年後叫新聞,現在的話……唉。

白啟道:「是的,安全無小事。」

喬楠道:「張青,你的杜娟門店不是開滿全部省府城市了嗎?先從省會城市做起嘛。不要覺得省會城市的學生都有錢,困難的也不少。你們門店早晚要向二線城市傾斜吧?然後再做二線城市的。那麼多學校,足夠你做了。這樣搞,還能幫著你生意。」

張青搖頭道:「和農村比,省會城市再困難的,也就那麼回事。就算輟學打工,也能比下面鄉村舒服十倍百倍的活下去。農村,是真的苦。不過,師母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國內每個省會城市,都有杜娟的倉庫、工人、安保和車輛。可以調動起這些人力資源來,讓他們帶上志願者開車下縣,下鄉。說起來,每年也就忙兩個時間段,寒假和暑假,都是清閒時間,加起來也忙不到一個月。又是去做好事,我想沒人會反對。」

喬楠一直打量著張青,見他越說越高興,對白啟好笑道:「你這學生,還真是一顆菩薩心腸。看得出,是真想做好事,哦?」

白啟有些不高興道:「這麼高尚的事,你當師母的,什麼語氣?」

喬楠笑道:「我可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小月。在家裡那麼受寵那麼乖的姑娘,為了你這個學生,敢和她父親大吵一架。張青,你這麼有愛心,就沒想過小月?」

張青苦笑道:「師母,我有女朋友的。」

白啟也皺眉道:「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跟著摻和什麼?」

喬楠豎起眉尖道:「我總不能看著小月飛蛾撲火吧?」

白啟提醒道:「你不要胡亂插手,未必會得到好結果。都大了,自己的幸福自己去把握。當年爸爸都不讓其他人來干預你,你也要學會給年輕人寬容的空間。」

喬楠洩氣,對這個丈夫,她是無處使勁。

眼珠子轉了轉後,又笑道:「張青,聽說你把岳家老二潑了一臉酒水,老黃家那根獨苗也被你連根拔起?你該不會飄到天上去了吧?」

張青搖頭道:「問心無愧。」又對白啟多解釋了句:「不出手的話,李子君、曹強、鬍子墨他們都要被牽扯進去,小月都被誆進去了。」

白啟笑道:「所以,各家還是比較感謝你的。誰都沒想到,那個黃超會這麼大的膽子。只是岳家那邊……張青,對於今年的氣候變化,你有把握嗎?」

今年果真發大水,那岳家欠張青的人情就欠大了。

可要無事……那往岳家臉上潑的那一杯酒,後患不小。

張青道:「這幾年氣候都不正常,上個月亞洲遭遇了百年來最強的厄爾尼諾現象。厄爾尼諾的強大暖溼空氣必然會帶來強降水,更惱火的是,緊隨著厄爾尼諾來的拉尼娜現象,又使得應當按期北移的副熱帶高壓殺了個「回馬槍」,等到中國的時候,正逢雨季,這個效應只會更強。港島那邊的專家們推測,中國今年的降雨量甚至可能超過54年那一次。」

聽到五四年,喬楠臉上都有些笑的不大自然了,道:「專家們的話,也不能盡信吧?」

五四年那一次,死的人數……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白啟沉默好一陣後,說道:「這一次,因為港島那邊媒體突然爆發,中樞洪老震怒,肯定會重辦此桉。應該會有交代……至於岳家那邊,如果嶽曉勇為難你,不要忍著,可以給我打電話。」

喬楠聞言,張了張嘴,勸戒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張青背後本身就有古家,再加上他們喬家,倒也未必就怕了岳家。

只是,為了一個學生,值得嗎?

不過想想還有喬月……唉,算了。

……

一月十二日。

一大早張青、周豔豔還有徐珍、鄧林、歐陽晚晴一道,坐飛機飛往港島。

張青、周豔豔是去辦事,徐珍、鄧林則是去領獎,歐陽晚晴負責酒宴招待等活動。

說來有趣,各種音樂獎項給杜娟發來的邀請函都快能堆成一座小山了,但基本上都沒去,這讓圈內不少大老都在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