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笑。

笑罷,喬安邦對張青道:“小張,領導們時間不多,你有十分鐘的時間來談一談你在暹羅的操作。你是怎麼能夠如此精準的判斷出泰銖會在今天暴跌的?政務院的有關部門裡那麼多人,居然沒比得過你一個小年輕。”

張青沉吟稍許後,語速比較緩慢的道:“喬老,剛剛喬北嚴先生也打電話給我,問我是怎麼辦到的。我說這是一種預感,根據是經過長達半月的衝擊後,暹羅的抵抗已經到了極限。而向國際貨幣組織的求援又被拒絕了,我就猜測,會在這一兩天。我給了操盤手準備了三億的本金,讓他分三天投入,已經做好虧損兩億的準備。沒想到運氣很好,第一天就成了。”

喬安邦有些不信,道:“就這麼簡單?只是一個預感,就敢投入三個億?你這和賭博投機有什麼區別?國家讓你把錢轉出來,是讓你來賭運氣的?”

張青道:“老實說,我在金融上的專業知識儲備並不多,說賭一把,並沒冤枉我。但對於形勢的估測,我有稍許自己的心得,比較自信。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原因很簡單,我需要足夠的金錢,投資亞洲的電影院線。我希望能在好萊塢衝擊全世界文化產業,同化全世界文化的時候,能夠為保證中華文化薪火傳承不滅,做一點自己的貢獻。”

喬安邦點了點頭,道:“你的作為,我們都瞭解過,比較有志氣,這很好,也是給你開綠燈,讓你能把那麼多錢轉出來的原因。但是,為什麼不能穩紮穩打的幹?就我所知,你的各個產業都在飛速發展,而且發展的都非常不錯,盈利豐厚。不投機,花個三五年時間,也足夠你做出一番事業了。是不是年紀太輕,所以太急躁啊?”

張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可能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認為這兩年是民營企業發展的黃金時期,一旦錯過,再想迅速發展壯大,幾乎不可能。”

許多老人都很意外,老者身旁一位面色很嚴肅的老人點名道:“張青是吧,你的論文我有看過,大概也是這麼說的。不少人批評你這是在標新立異,為新政策吹捧,沒有做學問人的風骨。分明是一地狼藉,滿目瘡痍了,你居然還在大唱讚歌,說什麼黃金時期。罵你黃口孺子、心術不正的也不少。但現在看看你的實際操作,你好像還真是做到了,讓人無話可說。

我讓經濟政研室仔細研究過你的企業,得到的結論是杜鵑的奇蹟,難以複製。因為你的產業核心是文化二字,可是文化這個東西,並不是誰做都靈。只有文化內容做好了,你那些周邊工廠才能大火。

你能不能說說看,這兩年到底是民營企業的黃金時期,還是隻是你個人的黃金時期?

真的有共性麼?還是隻是個例。”

張青道:“周老,我是學社會學的,也讀過經濟社會學的書,其中就有周老您的著作……”

周老奇道:“我還沒有出過書啊。”

張青忙道:“是有人整理了您在經濟會議上的一些發言稿,整合的書,在華清圖書館就有。”

周老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道:“華清圖書館裡的?哦,那就沒事了。我也是老華清人,還是你的學長。那你就更該好好說說看了。看到你這樣的年輕人,取得這樣驚人的成就,我就知道我們這些老傢伙是真的該學習了,不然落伍太多。”

張青慚愧的謙虛了幾句後,說正話:“我記得讀您的經濟學觀點時,有非常著名的一條:就是讓知識轉化為經濟動力,是刻不容緩的,也是當務之急的。我認為這句話,價值萬金。”

“怎麼個價值萬金法,說詳細點,直接說知識怎麼轉化為經濟動力!”

中間老者笑眯眯問道。

張青道:“每個國家的科研研究資金的數量都是年年增長的,發達國家如此,我們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同樣如此。哪怕國家再緊張,但在教育上,尤其是頂尖的大學教育投入上,我們從不吝嗇,很捨得花錢。但是,發達國家的科研投入,並不是無償的,是要求有一定成果的,甚至會細緻到每個階段必須要出成果,才會繼續資助。因為這種制度,所以投資人往往能取得巨大的回報,他們的科研成果專利發明轉化率高達百分之四十到六十。

他們能夠將科研成果轉化成了生產力,大大的促進了創新型的國家建設!

而我們國家的轉化率……連百分之十都不到。

這就等於太多的錢,直接打了水漂。

如果國家能夠激勵、促進並且保護科研成果的轉化,加強產、學、研協作,鼓勵聯合開發,我想,杜鵑所取得的一點成績,將會是微不足道的。畢竟,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老人們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過了稍許後,喬安邦道:“你提的這點,其實一直以來都有不少學者建議。但政務院還是有些顧慮,譬如如果放開了,教授們一門心思的都去開公司搞工廠賺錢,教學怎麼辦?而且高精尖的科學技術,實際上都是和當下市場需求相脫節的。都去務實了,弄的高校和研究所人心浮躁,恐怕會得不償失。當然,你能想到這麼多,也算難得。說明你不只是一心想著去發財,還是在學習,在思考的。不錯。”

張青無言以對,這個問題本來就無解,他總不能說反正高校、研究所做的那些研究,大部分都不算開創型的,都是別人嚼過的東西,沒什麼太大的意義。與其搞那些,不如搞些實際的……

中間老者也是正經名校生畢業,笑道:“這個問題一時半會討論不出什麼,不過張青同學的優秀,我們都看見了。尤其是老喬,這也是看中眼了?我記得上一次茶會,喬老就很喜歡張青寫的歌,對他做人做事也很滿意,還讓李老託話給天鴻的齊天海,要是他不要這個孫女婿,喬家就笑納了。哎呀,這小夥子太優秀了,看來也搶手嘛!”

眾人又大笑起來,看來港島迴歸後,老人們的心情都大好!

喬安邦眼睛微微眯了眯,看了眼居然在嘿嘿歡笑的小女兒,又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年輕人,搖頭苦笑道:“這種事強求不得,也不是當年在聖地組織安排就能解決的事,隨他們小年輕去吧。”頓了頓又道:“張青,這筆外匯你還要用,是嗎?”

張青抬起頭來,道:“對,除了歸還給外匯局的那筆錢外,其他的,我希望能用於海外院線的建設,那需要花費很大一筆錢。不過如果院線建起來後,對於傳播我們的文化,很有益處。我……”

喬安邦擺擺手道:“好了,不用說了,這次給你開個例。但如果有用不完的資金,最好還是能轉入外匯局給你開的賬戶上。國家還很困難,你有這份能力,就要多做出些貢獻來。”

張青點頭道:“我明白。國內同樣要進行大規模的投資建設,我不會忘記,國內才是我的根。”

中間老者笑道:“很好!能寫出這麼多愛國歌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不愛國?但不能光讓你愛國,我們這群老傢伙,就太欺負人了。遇到難處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們。現在看來,你找老喬方便些,如果老喬也棘手,可以找我。對於這樣的年輕人,我們一定會愛護好,給他們提供好平臺,讓他們盡情的發揮他們的聰明和才華!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的使命。《如願》的歌詞寫的好啊:山河無恙,煙火尋常,可是你如願的眺望。孩子們啊,安睡夢鄉。張青同學,要繼續努力!”

張青深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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