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喝醉的人都知道,喝醉後心裡還是明白的,只是將許多心思放大了,手腳不怎麼聽用而已,不然怎麼不見喝醉酒的去跳樓,只是偶見失足落水?

滿滿一大桌子人,菜有牛羊魚兔狗,菜有蘿蔔、白菜、土豆和一些乾菜。

綠菜基本上不大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的西北農村,城裡有,吃得起的人也少。

但依舊豐盛美味。

張青不喝酒,便以奶茶代酒,敬了姥姥姥爺後,開始大吃。

“看看,看看我們青子。剛才我們都快不認識青子了,這會兒看他吃肉,這才是我們的青子!”

大妗子李芸見他吃的香,高興壞了,哈哈笑道。

二妗子劉秀娥也高興,笑道:“能吃好,那麼能幹,費腦子,不多吃些怎麼好使?”

姥姥趙菊香怎麼關心道:“小兒,你媽說你寫的東西賣了大錢,啥東西這麼掙錢?你老表也認字,你教教他們?”

不用張青開口,姥爺孫清石就罵道:“人家有手有腳(jue),你也有手有腳,怎麼人家馮大頭能賺幾百萬,你怎麼賺不了?他們還識字,你問問他們,當著青子他們敢不敢說識字?”

孫福生這會兒心事得成,還沒丟了尊嚴,自然最是維護張青,笑道:“奶,爺說的對,擱青子面前,我們誰敢說識字?放過去,青子就是狀元,我們連秀才都不是。”

孫海江也笑道:“奶,你可饒了我吧。看到書本我頭都大了,你還指望我們寫書賺錢?”

趙菊香聞言也不惱,就隨口罵了句:“奶奶個X!”

眾人大笑,李芸笑道:“娘你也真敢想好事,這種本事都是天生的,我都不敢想。”

趙菊香嘆息一聲道:“也不全是天生的,青子這些年讀書吃的苦,你們又不是沒看到。一般人誰吃的了這苦?也該他發了。”

張青看著趙菊香笑道:“姥,不說這個。我能掙錢,和福生哥他們能掙錢是一樣的。等我上了大學,接你們去燕京、魔都逛逛,看看故宮、長城。姥爺不是說人家大領導可以去北戴河享福麼,咱們也去,明年就去。”

趙菊香聽了卻笑的不行,道:“我怎麼聽著,和做夢一樣。這都哪跟哪啊,那些地方也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去的?別叫人當盲流給抓起來了!”

眾人鬨笑,孫元堂忽然問道:“青子,張家那邊怎麼辦?前天我還碰到你二叔三叔,他們也聽說了你的事,說等你回來要找你呢。”

張青似乎有些不明白道:“找我做什麼?”

孫滿堂看了眼孫月荷,有些無奈道:“你家把這麼些年的老賬一下還完了不說,你媽從江京回來,還挨家送禮,說要去城裡買樓房住。你們村的人能不告訴你二叔三叔?我們村的人也都是長舌頭,把你要給我們買樓房的事又傳到那邊去,都在看他們的笑話。你二叔三叔生氣的很,當著我的面說,你姓張,不姓孫。”

孫月荷裝沒聽見,幾個孫家媳婦也紛紛低頭,好像事不關己,不是她們炫耀出去的。

張青倒沒所謂,呵呵笑道:“天下姓張的多了。我和他們是親戚,不是親人。親人才需要相互關照,親戚之間不行。親戚之間不談錢,談錢傷感情。我又不是爛好人不分好歹,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就學會了恩怨分明四個字。”

說著,張青起身,朝剛進門之人招呼道:“四舅、五舅,四妗子、五妗子。”

只是進門之人,一個個臉色卻僵硬的很,聽到張青招呼,也只是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

張青那句“親戚之間不談錢”,讓他們實在下不來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