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淚眼模糊地仰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這張日日夜夜縈繞在她眼前的面龐,她絕不會弄錯。

是付紹鐸,她的付紹鐸!

“紹鐸,是你,對嗎?我知道一定是你。”

有力的手指觸上姜沁的臉,一陣溫熱的觸感過後,她感到臉上的淚水被擦拭乾淨。

同時,耳畔落進一道顫抖沙啞的聲音,“小沁,媳婦……”

接著她被小心翼翼地摟抱住,就好像是對方失而復得的寶貝。

眼前迷濛的水霧消散,姜沁看到付紹鐸通紅的眼。

“媳婦,我好想你……”

他喃低喃著,手臂越收越緊,把姜沁牢牢禁錮在懷抱中。

姜沁被箍得快要喘不上氣,可她顧不上這些,此時此刻,她只想被付紹鐸這樣抱著。

在他溫熱的懷裡,她空落的心終於再次被填滿,有力地跳動起來。

“我也想你……”姜沁哽咽著說,深深地埋進他胸前,“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瓜。”

付紹鐸俯下頭,臉頰貼著她的臉頰。

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那一個早上,他從混沌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病床上,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懵住了。

身邊的人叫他“付總”,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老淚縱橫地叫他“兒子”。

付紹鐸花費很長時間才認清一個現實,他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重生在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甚至長相都一模一樣的年輕男人身上。

可他明明死了,還在等著和姜沁的約定,兩人下輩子還要在一起。

然而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付紹鐸用了更長的時間來適應目前的生活,可他無法適應沒有姜沁的日子。

刻骨銘心的思念令他痛苦不堪,付紹鐸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熬完剩下的歲月。

直到大夫宣佈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老總裁讓他重新掌管遠航集團。

繁重的工作讓他能夠短暫地麻痺自己,徹底康復後的半個月裡他幾乎成了一個工作狂。

對遠航業務的不熟悉,被付紹鐸全部用大腦受傷、記憶不清做了解釋。

而老總裁也並未在意,只是讓助理帶著他重新熟悉業務。

畢竟是昏迷一年多的兒子,頭部在車禍中遭受重創,能重新清醒已然是個奇蹟,只要人還在,即便什麼都不記得又如何。

就這樣,付紹鐸一直渾渾噩噩地機械工作著。

直到昨天,老總裁給了他幾份投標檔案,讓他從中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作為遠航總部大樓的設計方案。

在看到那份和融暖大廈幾乎一模一樣的設計方案時,付紹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瘋了一樣地翻出設計者的名字,看到檔案上署名的‘姜沁’兩個字時,他的心跳霎時間彷彿停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