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克薩斯,冬刺山脈附近。

在群裡拒絕了澤爾的好意之後,亞索開始後悔了。

他酒癮犯了,沒有酒喝的時候身上就像有一千隻螞蟻在爬。而剛好前方視野盡頭升起了一道黑色的煤煙,嫋嫋伸向天空。

有熔爐的地方就有城鎮,有城鎮的地方就有酒館。剛從落雪的冷清山林裡走出來,亞索感覺手指都有些僵硬了,想到酒館歇歇腳,再點一瓶澤爾說過的那種諾克薩斯紅酒慢慢品,那感覺肯定很舒坦。

聽說那是妙齡少女用腳踩爛的葡萄釀製而成,少不少女無所謂,他也不是什麼腳控,就是想嚐遍天下自己沒喝過的酒。

這一點和釀酒大師古拉加斯的追求不同,亞索只要是含酒精的飲料都要試一試,而古拉加斯是在追求品質最好的絕世美酒,就像業餘博主和大廚探店的區別。

可是亞索囊中羞澀,除了支付住店的費用,剩下的錢可能只夠買一壺啤酒過過酒癮,而且還是那種嚐起來像馬尿的劣質啤酒……或許連啤酒都買不起。

雖然他從弗雷爾卓德入境,可布隆那邊還用著以物換物的原始交易方式,因此不喜歡累贅纏身的亞索既沒收下布隆的謝禮,也沒有帶什麼盤纏。

如果剛才接受了澤爾的援助,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糾結了。

莎拉說得沒錯,艾歐尼亞的武士自視名節高於一切,這一點太致命了。

“唉……失算了。”亞索搖搖頭繼續前進,靴子踏在堅硬的路面上發出聲響。

他從布隆那裡接受的東西除了一件皮大衣以外就只有這雙絨皮靴了,剛來弗雷爾卓德時他只穿著纏腳,沒有包裹的腳趾頭直接踩進雪裡,被凍得發紫幾乎失去了知覺。後面換上了布隆給的厚厚的絨皮靴,這才保住了雙腳。

雖然不太合腳穿著不太舒服,等到暖和的地方這雙靴子可以脫下來,但他不會拿著去靴子去變賣換酒錢。

亞索很快就不糾結了,因為他知道糾結沒有任何作用,少喝兩口酒也死不了人。

一陣寒風翻開了他的髮梢,露出窩在兜帽裡的魄羅小楓。它安然睡在風吹不進的地方,有所感應的伸了個懶腰,又翻身睡去。

亞索繼續向前走,不管前方有什麼都阻擋不了不羈的風。

……

煤煙升起之處看著不遠,可等亞索實際走到城鎮裡時,天已經快要黑了。

憑藉著多年流浪的經歷,亞索靠著直覺迅速找到了酒館,來到吧檯前跟老闆對話。

“怎麼沒有紅酒?”亞索在選單上掃了一眼,發現沒有紅酒有些不太高興。

“那是貴族老爺喝的高階酒,我們這些窮鄉僻壤的買不到,買到了也沒人喝得起,只有選單上的這些。”來人蹩腳的諾克薩斯語讓忙著倒酒的老闆抬頭看了一眼,注意到亞索身上的雲紋劍鞘,還是鼻子上一抹橫著的刀痕,動作頓時停了下來,眼睛微眯。

“艾歐尼亞人,你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