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港鬼影見俄洛伊看過來,發白的指節緊握刀柄,伸出將帶鉤的剃刀指向她。

臉孔掩蓋在猩紅的面巾下,只能看見一雙發光的邪眼。

“是你……港口的女祭司。你在我腦中植入了新的聲音。”他低聲說。

自從上次與俄洛伊交手之後,他就感覺到腦海裡多出一個聲音,同樣來自深海。

這個聲音一直讓他去尋找女祭司,所以他在海中感應到俄洛伊釋放的那股力量時,立刻趕了過來。

面對血港鬼影,俄洛伊渾然無懼地向前一步,肩上的石球垂到身側。

“沒錯,我考驗了你。蛇母認可了你的資格。”

“資格……”血港鬼影重複著這句話,俄洛伊的聲音在耳中變得厚重,開始與深海的聲音重合。

黑暗來襲……它會吞噬一切。

那聲音淹沒了他的腦海,耳邊只剩下了海潮的聲音。

聲音交疊將他拖入深海,他捂著腦袋跪倒在甲板上,一雙眼睛失神渙散。

海面上被無盡的黑霧籠罩,亡靈遮天蔽日,形成了前所未有的風暴。

而在黑色漩渦的中心,一個男人漂浮在其中,身上伸出了無數黑霧的觸鬚。

白色的光芒從體內浮現,驅散了可怕的幻象,腦海中的聲音開始變弱。

血港鬼影再次站了起來,看向對他伸出援手的俄洛伊,沒有再舉起武器。

“你讓它們停息了。那些聲音。”他已經知道他們不是敵人。

“你就是血港鬼影?”亞索接過話題。他難得對酒以外的東西展現出興趣,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水中亡魂。

他來比爾吉沃特是當保鏢的,自然要對這裡的危險人物多一份關注,所以對血港鬼影的傳說略有耳聞。

死而復生者……這讓他想起了前不久才見過的某個人,不知道有什麼相同之處。

“只有獵物才這麼叫我。我的名字是……派克。”

派克不是來殺人的,所以顯得很有耐心,但其實他在殺人的時候也很有耐心。

他會直接出現在目標面前,朝著他慢慢走去,一邊走一邊誘導以及逼問對方的姓名。

人在極度恐懼之下連自己的名字都可能忘記,而他會各種辦法幫他們回憶起來。

比如在臉上穿一根剃鉤,這樣的人是沒法撒謊的,也沒法哀求,出賣自己並不知道的情報。

剃鉤,好東西。

打磨過的鯊魚骨,比精鋼更鋒利。

連皮帶骨,一下就能捅進去,越掙扎,鉤得就越深。

等目標說出名字,名單上的人又少了一個。

回憶的浪潮被另外一個聲音蓋過,他看到黑洞洞的缺口對著自己的滿是疤痕的腦袋。

“你把血港鬼影帶上了我的船?我差不多該重新考慮我們的合作了。”

這句話是莎拉對著俄洛伊說的,但派克並不關心她們之間的事情。

“莎拉·厄運。我知道你……”

莎拉的姓氏是福瓊,莎拉·厄運是她來比爾吉沃特當賞金獵人時給自己起的化名,防止普朗克認出她的真實身份。隨著莎拉·厄運的名頭在海盜之城打響,她自然而然的被叫做了厄運小姐。

“你濫殺無辜。如果我把你就地處決,就是對這世界做出了貢獻。”莎拉對派克沒好氣,彷彿隨時都可能扣下扳機。

“莎拉,蛇母選中了他。”俄洛伊讓莎拉不要開槍。

“就不能選點靠譜的!”

“深海中我看到了真相,鮮血染紅大海。而在我的名單上,有一個名字在熊熊燃燒。”派克自顧自的說著,吸引了莎拉的注意力,只見他頓了頓:“普朗克……深海想要他的命。”

“哼,那白痴真是樹敵無數。”

俄洛伊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一個資格者要去殺另一個資格者,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