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家……”

菲羅斯家族有著最頂級的醫療資源,他們醫不好的醫院也不可能醫好,而且他們至少不會對蘿伊的病一無所知。

“好。”想到這裡澤爾一口應下,他把魄羅們關在房間裡,帶著蘿伊向藍燻莊園趕去。

“堅持住。”一路上,蘿伊軟軟的趴在背上,身體好像一點支撐都沒有,每一步都感覺她要從身上掉下來。澤爾一直試著跟她說話,讓她維持清醒不要暈過去。

“店長。”蘿伊的聲音氣若游絲。

“你說。”

“我的吊墜……”

“在我這裡。”澤爾一刻也不敢停下,空出一隻手把吊墜按在她手裡。她抓不住,那就纏在手指上。

“我可能用不到了……”

“別這麼說。”澤爾咬著牙。她已經往最壞的結果打算了,可他卻還什麼都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早點說?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

“送給你……”她最後的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掩蓋,天空中投下了陰影,伴隨而來的是轟鳴的引擎聲。

一輛巡航機盤停在頭頂,跳下來兩個穿著制服的人,十分嚴肅的告訴澤爾:“我們是菲羅斯集團派來接蘿伊小姐的,麻煩請你把她交給我們。”

確認身份之後,澤爾問能不能帶上他,卻得到巡航機載重有限的回答。為了讓蘿伊儘快得到治療,他只能把她送上巡航機。

目送巡航機飛遠消失,澤爾目光落在掌心的水晶瓶吊墜上,最後無言的握緊在手中。

……

當蘿伊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臥在無比熟悉的床上。

這是她的房間,從出生前就準備好的房間,她熟悉這裡的每一處。

左邊的眼睛被蓋上了紗布,但不用取下來她也知道這顆眼睛已經徹底失明瞭。她稍微低下頭,才注意到有一束陰影投在她身上。

陰影來自於一個女人,她站在蘿伊的床邊,高挑優雅,穿著長裙,裙襬觸及地毯。

她手裡正削著蘋果,每一刀都精準異常,垂下的果皮未拉直長度就已超過手臂。

注意到蘿伊醒來,女人也只是淡淡的往她這邊看了一眼,背光面的眼睛在陰影中透出湛藍色的光芒。

蘿伊見到她,立刻戰戰兢兢的坐起來,絲毫不敢怠慢。當對方把削好的蘋果遞過來時,她同樣無比鄭重的接過。

“這是流傳在我們血脈裡的詛咒,這百年來,它不曾遺忘過誰。”女人說。

蘿伊握著蘋果的手顫抖了一下,在她意識到自己姓氏的含義時,就已經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早夭、體弱、多病……血脈裡的詛咒讓許多菲羅斯人都無法順利長到成年。剩下的那部分人裡,也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而她也不能倖免,這不被管制的幾年就是家族對一個詛咒之人的憐憫。

“最後期限已經到了,告訴我你的選擇。”

蘿伊發出苦澀的笑。

血脈中的詛咒是無法消除的,要麼切除,要麼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