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州,陌州境,西連沙州之地,東接京州龍興之城,本不屬大夏疆域。

實際上,即便得到了天都重寶,大夏王族也只是佔據了京州的大半土地,以此為基礎,朝四方,東之靈州,西之陌州,北部風州,南部江州進發,歷時近三百年,終於得到四洲之地,作為大夏的擴張領域。

至此,大夏的基本版圖才算得上完整。

中部京州,

西部陌州,

北部風州,

南部江州,

東部靈州。

同時,內四洲也配置了各十萬,合共四十萬的兵力,由四位‘鎮國將軍’統率。

在四洲兵馬之中,又以陌州軍戰力最高,因為相較於少有渡海而來的瀛人,南部安分的巫族,西部的蠻族可謂是威脅甚大。

為了抵禦秋季的劫掠,不少陌州百姓都練就了一身好本事。

兵源好,戰場廝殺的久,活下來的自然也是精銳中的精銳。

只是,一切都過去了。

自從武王滅殺南部巫族,驅逐西部蠻族,打下了雲州,沙州兩塊地方以後,陌州的地位也不復從前,就好像一個兵卒被扒了戰甲,安心做起了農夫。

城門口,幾個守衛的兵卒有些打著瞌睡,有些聊著天解解悶。

“嘖,這鬼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兵卒扯了扯老舊的鎧甲,“今年就發了些這個,真要有蠻族來了,頂個什麼用?”

“別說了,有總比沒有好。”一邊的疤臉兵卒道,“現在有沙州在外面頂著,還有赤水扛著,又不用咱們打仗,舊了些也沒什麼。”

疤臉是經歷過戰事的,作為昔年武王的兵源之地,陌州為這位皇子的大業獻了不少力,結果呢?十室九空雖然有些誇張,但五六成壯年男子都消失無蹤,徒留下妻兒老小等死,那種慘狀,即便過去了三十年,都沒有恢復過來。

如今的陌州,元氣大傷,早已不復當初。

“希望趙老將軍今年能討個好彩頭,來年我們也能過得舒服些。”疤臉嘆息道,“聽說幽州北軍出了個猛將,也不知咱們陌州的小將軍有沒有勝算。”

“那相猛很厲害?嘿,我聽說為了救援駙馬,可是特意把他安排上了。”

“比駙馬或許不如,至於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疤臉沉吟道,“風州以北,就是幽州,曾有四凶猿王為禍,地廣人稀,常人很難生活。駐軍也是由風州軍分出來的,和那些猛獸鬥得多了,有幾個強將出現,也就不奇怪了。”

“有理,有理,自古猛將血戰出,沒有拼殺,哪裡來的猛將,陌州久無戰事,我們的小將軍可能——”,小兵卒戲謔一笑,又頗為無奈,轉過頭去,卻見一隊人馬慢悠悠走來,不由迅速閉上了嘴。

來人一身黑鎧,樣式普通,只是人精神的很,五官不甚出奇,組合在一起卻頗為俊秀,屬於很耐看的型別,年紀約二十上下,只右手握著一杆長槍,左手馭著良駒,左右觀察著,見守衛的幾個兵卒,笑了笑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幾里外,灰奉跟著將軍向著陌州進發,

“將軍,我們現在沒有聖上的旨意,貿然闖關與國法不合啊!”

“沒有時間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此刻重要的是京中變化。一旦出了亂子,九州都不得安寧,西戎蠻族雖然退了,但嗅到了血味,一定會撲上來。”

洛雲仙沉吟道,以往不是沒有這種事情,大夏的皇位之爭,就是這個國家最衰弱的時候,內部各州尚且不能一統,談何對敵?

畢竟武王秦王已逝,再沒有憑藉個人能力威望成就兵鋒的王者了。

八百年大夏,已不復當初巔峰之勢。

“此次將軍出行,算是以私人身份會面,陌州是否會有回應?”,灰奉對陌州並不瞭解,鎮國四將及其所屬,名義上歸屬兵部,卻不受兵部指揮,對四州的事務也沒有多少責任,倒像是皇上的親軍一般。

對於這種兵勢,赤水並不好接觸。

“陌州軍的趙將軍,是父親昔日的同袍,算得上有些交情。即便交涉不利,我們也不用擔心禍患。”洛雲仙只是簡單的解釋道,

灰奉見主將解釋到這種程度,也就沒有多問了。他們只兩個人,沒有多帶一點兵卒,一來武力上,兵卒於他們而言,非但起不了保護作用,反而是累贅。二來,一旦有了兵卒,就很難歸結於私人事務了,被一些好事者抓住由頭,參上一本,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