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尺的縱橫劍氣為刀客輕挑慢撥,有條不紊的相互衝抵,

其動作的確慢了下來,卻沒有脫力的跡象。

江湖傳聞,極峰刀傲只出過瞬斬,沒想到也能應付拉鋸戰?

周遭幾人所見,刀客的呼吸方式減緩,漸慢,氣力卻慢慢增加。

“那不是大夏的功法。”

劍侍驚疑道,在一旁的林家小姐更是遲疑著出聲,“好像是,西戎蠻族?我曾聽說他們為了禦寒耐飢,需要以一定規律調節呼吸,控制身體的狀況。”

獨孤樽一愣,這功法尋常武人不識得,他們可不陌生,不過大夏的武人很少有人會修煉,主要原因是這種功法能夠節省並且再生大量氣力,但很容易招致心魔。

用常人的話來說,心神難以自控,雜念叢生。

非是正道!

果然,那刀客的動作漸慢,連中了三擊劍氣,血箭透體而出,

那雙眼,漸漸迷濛。

【如果有一天你勝了強敵,在那之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

刀客乾涸的嘴皮動了動,似在回答另一個時空的問題,

【比鬥,殺戮?恐怕不是如此,這條路除了不斷重複的災厄,沒有其他。】

【你到底追尋著什麼?天下第一?還是,其他的東西。】

“啪。”

臉上被什麼打了一下,不重,但醒神。

刀客迷茫的看向左右,

這是一間屋子,桌椅門牆,陳設簡單,卻是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他此刻在床上,擅使長刀的雙手正穩穩的扶著一個丁點大的丫頭,

“阿爹,糖……”

刀客順著丫頭的指引,才注意到床上散亂著的糖果,盡都剝了糖紙,有些黏在床被上,丫頭卻沒有嫌棄,很是眼熱的掙扎著,想去摸摸抓抓一番。

對了,她呢?

是了,尋那些字畫去了。

我……我也有,好像,我也有要做的事情。

“爹?”

我,有一場要赴的約。

他遲疑好一會兒,才甩了甩頭,去抓那糖紙,只是碰到的東西,漆黑髒濁,散發著腐爛的氣息,都是些乾草枯枝,鏽跡鐵鏈。

“大半夜的吵什麼吵,要找*子去外頭,一群該死的孬貨。”

“阿彌陀佛,武人兄思念親人,實乃人之常情,野盜你又何必大動肝火。”

“你個花和尚,老子是山賊,匪首!什麼野盜,你信不信老子去你牢子裡把你舌頭扯出來勒你脖子上!”

“俱是惡黨,死後當入阿鼻地獄,匪首也好,野盜也好,放下屠刀,方見彼岸。此時不悟,遺患無窮。”

牢籠中,日復一日的吵鬧聲,持續著,永無休止的跡象。

“放下?放下老子早被砍死了,兀那神佛,死了的事情,誰知道真假?快滾!”

“心無掛礙,得大自在,執迷不悟,可悲,可嘆。”

“放屁,老子現在就很自在,管他死後洪水滔天!”

疼痛帶來得苦楚刺激身體,灰白的視野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