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擦了擦臉上的淚,失聲說道:「不,老師,北渝不能沒有您!您放心,我一定會帶著其他學生,到皇上面前為您請願!讓他還你您一個清白!」

「糊塗!」

勉強聽清楚這句話,夏雲卿突然用盡全力罵出聲:「你們才是北渝的未來,不要為了老夫一個風燭殘年的將死之人,搭上了大好的前程!只要你能忠於自己最初的信仰,始終保持自己的良知,為師便能瞑目了!」

「老師!」陳鈺趴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夏雲卿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兩條被打斷的胳膊,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恰在此時,去而復返的衙役匆匆走過來,一邊拉起陳鈺,一邊催促道:「快走吧,王璟的人過來巡視了,看到你可就不妙了!」

陳鈺被衙役推出牢房,可他卻緊抓著鐵欄不肯鬆手。

他知道,這一別便是永遠,這或許是他看到的最後一眼。

可衙役也不再客氣,任憑他多麼不捨,還是粗暴的將他趕出詔獄。

外面的大雨傾盆而下,陳鈺站在雨中哭得死去活來……

——結果——

終於有一天,王璟不再前來了,所有的刑罰也都停止了。

夏雲卿此時已處於瀕死的狀態,他再沒有力氣做出任何的掙扎。僅憑著頑強的意志,拖著傷殘的身體,安靜的等待最後的結局。

阮浪一路不停歇的奔回詔獄,徑自跑到夏雲卿的牢房。

他開啟鐵門,走進去將夏雲卿手足上的鐵鏈,全部卸了下來。

可夏雲卿已無力做出任何反應。

阮浪忍住淚意,激動的說道:「夏大人,我向皇上稟明瞭您的情況,他已下令停止所有的刑罰。待會兒,御醫就會過來為您治病!」

夏雲卿勉強撐開眼皮,空洞的眼神看向阮浪,似乎在向他表達謝意。

阮浪轉過身去,擦了擦潮溼的眼角,向左右吩咐道:「還不快去催太醫過來,再給夏大人換一間乾淨舒服的牢房!」

幾個衙役聞聲趕來,小心翼翼的將夏雲卿,抬到其他的牢房中。

一個獄卒忽然走了過來,在阮浪耳邊低語道:「阮大人,剛剛得到訊息,皇上回宮了!」

「太好了!」阮浪雙眼一亮,驚呼一聲,便提步就往外走去。

他要將所有的證據都呈給皇上,為夏雲卿洗脫罪行。

他剛剛走到詔獄門口,卻見雙喜公公的轎子,恰好在門口停下。

阮浪微微一怔,連忙迎上去,拱手道:「公公怎麼來了?莫非是陛下有什麼旨意?」

雙喜公公緩步走過來,向他拱手欠身,有些為難的說道:「咱家的確是奉旨而來,只不過,這聖旨對夏大人和阮大人來說……可不是個好訊息……」

阮浪眉頭一皺,遲疑道:「莫非陛下此時要提審夏大人?」

雙喜公公嘆口氣,猶疑了半天,才開口道:「皇上剛剛下了旨意,三日後,要對夏大人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