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襲,剛剛開始。

羽楓瑾的部隊就亂作一團,開始狼狽逃竄,連基本的陣型都沒有,只顧沒命急奔。

身後的叛軍見到這個狀態,更是信心倍增,立刻緊打馬鞭,很快就追了上去。

鬼力赤見擺脫不掉身後猛烈的追擊,只好撥轉馬頭迎面抵抗。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

的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早春的大地一片漆黑,周圍有一片濃霧籠罩。

壓抑的黑暗中,只見閃閃寒光,高亢的喊殺聲不絕於耳。

然而,此時羽楓瑾的先鋒部隊陣腳全亂,人數又不及對方的十分之一。

所以鬼力赤他們疲於應付、節節敗退、十分狼狽,根本無法抵擋氣勢正盛的叛軍。

沛王見自己已將鬼力赤打得無力招架,眼見著就要大獲全勝,立刻信心倍增、得意洋洋起來。

然而,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他忽然發現,自己隊伍的後方,竟陷入了混亂。

隨即,便有不同的喊殺聲,從沛王的身後傳來。

而方才還疲於應付的先鋒軍,此時也立刻換上一副面孔,變得精神飽滿、殺氣騰騰。

沛王霎時意識到:糟了!自己千算萬算,還是中了羽楓瑾的圈套!

的確,這是羽楓瑾和鬼力赤根據敵強我弱、不可力敵的局勢,設下的一個圈套:

由鬼力赤率先遣部隊夜襲沛王軍營,再佯裝逃跑,為的就是將沛王全軍,調離開本軍的營帳。

在叛軍追擊的必經之路上,霍宗胥和戴德孺,各率領一千伏兵,埋伏在道路兩旁的草叢裡。

待鬼力赤路過這裡時,他們並不接應。

只等到叛軍全部透過這裡,霍宗胥一聲令下,兩千伏兵立刻衝殺出去,圍剿叛軍的後面,斬斷他們的退路。

這群從黑暗中,拿著傢伙突然現身的人,讓殺得盡興的沛王,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有些亂了陣腳。

鬼力赤掄起偃月刀連劈帶砍,把昔日裡戰場上的威風,漸漸展露出來。

在這樣猛烈的前後夾擊下,沛王見自己的隊伍變得人心惶惶、艱難抵抗,便當機立斷,立刻下令——命全軍分兵抵抗,企圖將這些人數上不佔優勢的隊伍,分成小股,逐一殲滅。

與方才的囂張氣焰不同,現在的沛王面對氣勢洶洶的鬼力赤,和他手中殺氣騰騰的大刀,心中竟有些慌了。

然而,他還未看到,羽楓瑾臉上氣定神閒,卻十分詭異的笑容。就在他奮力抵抗的時候,兩片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從軍隊的兩翼又響起!

——首戰告捷——

早春的深夜,還是有些寒冷,西北風如刀一般,呼呼颳著光禿禿的樹稍,和每個士兵的臉。

當阿日善和阿木爾各帶著一千名士兵,從叛軍兩翼衝殺出來的時候,叛軍嚇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此時,他們已然手忙腳亂、茫然無措,除了拼死抵抗、妄圖衝殺出去這一個念頭,這場戰役的勝負,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沛王看到自己的軍隊,被對方圍著水洩不通,立刻破口大罵道:「媽的,同為手足,他竟設下這十面埋伏,真是怕我不死啊!」

說這話時,他想起手足之情了,卻忘了當初他也設下十面埋伏,將羽楓瑾困在曹州之事了!

沛王四下看去,見自己的手下疲於抵抗,都在各自死走逃亡。

有些衝不破包圍圈的叛軍,就將心一橫,往湖裡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