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撤退——

羽楓瑾帶著一眾人等,快速回到府衙的議事廳。幸好,因為大家都關注於自己的私人物品,所以這裡的東西無人動。

羽楓瑾一眼便看到了,掛在正中牆上的,江州城防布略圖前。他連忙疾步走近,仔細看著布略圖,不由得漸漸皺起了眉頭。

其他官員都耐心的等在一旁,等待他看完布略圖後再發話。

看了許久,羽楓瑾緩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有些莫測。

一眾官員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羽楓瑾因何如此。

戴德孺走向前去,拱手的問道:「不知布略圖可有不妥,殿下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羽楓瑾皺著眉頭,沉聲道:「江州的街道狹窄、環境複雜。如果沛王的兵打到這裡,我們只能進行巷戰。可如此一來,就必須快速疏散百姓,我怕時間來不及,而且會波及無辜百姓……」

「哎,殿下說的不錯。」戴德孺捻鬚嘆道:「以江州的地形來看,能守不能攻。戰鬥的難度很大,想要速戰速決,是難於登天的。的確不是最合適的場所。不過……不知殿下這次帶了多少人馬?如果人數多的話,還是有希望的!」

羽楓瑾淡定的看著他,平靜的說道:「本王是從曹州僅帶著隨扈逃出來,手中無一兵一卒!」

這句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徹底傻了眼,剛剛燃起來的希望,頓時被澆滅:

大家本以為是救兵來了!

沒想到,竟來了一個逃命的光桿司令。

而且,這位光桿司令,卻敢口出狂言,誓要平叛反賊!

所有人相視一怔,不由得搖搖頭,臉上均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此時此刻,希望泯滅的戴德孺,也顧不得彼此的身份,更顧不得官場的禮數。

他看向羽楓瑾,冷笑著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話:「殿下,您看看我們這府衙裡,就這麼幾個人,想攔截逃走的百姓,尚且都不能,又該如何去平叛啊?那沛王帶來的,可是千軍萬馬啊!」

聽到這話,羽楓瑾平靜的掃了眾人一眼。

他從每個人的眼中,都讀到了深深的不滿,和強烈的懷疑!

大家想的也不錯!對方是以武力見長的藩王,手底下有許多反叛計程車兵。

而自己,雖然也是王爺,卻是天壤之別!

背後既沒有朝廷的支援,手中又沒有調兵的權利,憑什麼就有如此的自信!

整個大廳裡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

因為這個答案,將會決定他們的去留!

羽楓瑾環視四周,鎮定而高亢的說道:「大家不必驚惶,因為我在這裡,會和大家同生共死!就算是孤軍,我們也要奮戰到底!」

雖然,這樣的話,聽上去慷慨激昂、滿腔熱血。

是每一個有志之士,面對挑釁的時候,都會說出來的話。

可是,誰也不是聖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尚有良知的人,沒有選擇向叛軍投降,卻也不想貿然犧牲。

看到一些人在搖頭嘆氣,羽楓瑾平和的說道:「當然,前路兇險萬分!即便是我們手中有兵、背後有支援,只不敢保證絕對的勝利!所以,我不勉強大家都加入平叛!願意留下來的,與本王並肩作戰,不願留下的,本王絕不強求!」:

如果說,方才的豪言壯語,並沒有打動任何人,他現在這番溫暖的肺腑之言,卻讓許多人遲疑了起來。

即便如此,一些人還是收拾好行囊,前來向羽楓瑾和戴德孺拜別,然後踏上了逃亡之路。

羽楓瑾和戴德孺並沒有

責備,反而向他們拱手拜別、互道珍重。

戴德孺說服了一些人,不顧家人的勸阻,選擇留了下來,與羽楓瑾一起平肩作戰。

哪怕他們知道,前方的希望渺茫,卻也不願做逃兵!

因為他們從羽楓瑾身上的自信和堅定,得到了的力量。

這力量強大到,足以讓他們願意將滿腔熱血,灑在這片土地上。

看著義無反顧的文官們,羽楓瑾向眾人抱拳拱手,鄭重的說道:「很感謝大家願意相信本王!本王已向朝廷請求支援,相信支援很快就回到!請大家放心,本王一定與大家同生共死、絕不退縮!」

眾人向他拱手一揖,齊齊朗聲道:「吾等願意誓死追隨王爺,絕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