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為了先皇后報仇!可皇上不肯下旨,老夫也無可奈何啊!」

鹿寧看了他一眼,也不在說話,而是理了理衣衫,大步往宣德門走去。

意識到她的意圖,顧之禮一把攔下她,低吼道:「你要做什麼?」

鹿寧目視前方,昂然道:「既然你沒有辦法,那我就親自去見皇上!無論如何,也要逼著他交出兵符!」

「你瘋了嗎?」顧之禮瞪著鹿寧,不可思議的說道:「你這張臉怎麼見皇上?而且,你敢威脅皇上,你不要命了?」

鹿寧斜眸睨著他,冷冷笑道:「如今我丈夫腹背受敵、命在旦夕,我怎能貪生怕死!我既然決定去面聖,就做好了暴露身份的準備!如果皇上問起我的身世,我就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顧之禮眉頭緊鎖,沉聲斥道:「你到底要救王爺,還是要害他?你這樣暴露了身份,皇上還會饒了他嗎?」

鹿寧揚起唇角冷冷一笑,說道:「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會和皇上說……是你顧大人找到我,並將我主動送給王爺的。反正這件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皇上一定不會懷疑的!」

「你!」顧之禮瞪著她,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害老夫?是皇上不肯給兵符,老夫又能如何?」

鹿寧湊近他,冷眸睨著他,一字字提醒道:「顧大人,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不過我們之間的確是拴在一起的!我不好過,也不會讓你們父子好過的!我和王爺要是平安無事,你們父子二人也會永葆富貴!我今日定要拿到兵符!不然,你兒子很快就變成一具屍體。你也別想逍遙度日!」

顧之禮眯起眼凝著她,咬牙道:「以前老夫沒發現,你還真是個心狠手毒的女人!」

鹿寧笑了笑,向他一拱手,說道:「小女子能有今日,那也是承蒙顧大人親身教導!」

顧之禮深吸口氣,看了看馬車中生死未明的兒子,捻鬚沉吟道:「好,你等著!看老夫今日,如何將那兵符討來!」

說罷,他狠狠瞪了鹿寧一眼,便轉身大步邁進門去。

他與滿庭芳擦身而過,卻既沒有停下腳來,也沒有說一句話。

滿庭芳見他走遠,連忙走到鹿寧身旁,低聲問道:「王妃,你們都說了什麼?他怎麼氣沖沖的又回去了?臉色還那麼難看?」

鹿寧向他拱一拱手,客氣的說道:「滿大人,我不習慣別人叫我王妃,您可以叫我鹿姑娘或者鹿幫主都行。我剛才逼著顧之禮,再去向皇上討要兵符。我相信,這一次他肯定能要來。」

滿庭芳皺了皺眉,遲疑的問道:「皇上態度很堅決,這有涉及到皇上最敏感的往事,顧之禮能有什麼辦法,說服皇上改變主意?」

鹿寧勾了勾唇角,冷冷笑道:「他不敢帶著您一起去,想必他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話要說。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拿到兵符,王爺就有救了!」

滿庭芳端詳著她的神色,幽幽嘆道:「我相信,不管接過如何,有王妃在,王爺一定會相安無事的!」

——陰謀——

香爐中的龍涎香,漸漸冷凝,渝帝卻仍舊坐在御座上沉思。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將他從沉思中拉回。

看到顧之禮去而復返,渝帝皺了皺眉頭,慵懶的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顧之禮走到殿中,深施一禮,正色道:「皇上,臣以為可以將兵符給翊王,如此一來,便可以一石二鳥,牽制住兩位王爺!」

渝帝正了正身子,眯起眼看著他,淡淡道:「哦?你說說看,如何一石二鳥?」

顧之禮想了一下,沉聲道:「皇上下旨昭告天下,說您派翊王前去平叛,這樣便能阻斷二王的聯手。同時,皇上拖延發放兵符的時間,

這樣翊王能招募的人手有限,其勢力便不足以為懼。」

「然後呢。」渝帝挑了挑眉頭,聲音和表情都異常平靜,全然看不出喜怒:「如果翊王成了該如何,敗了又該如何?」

顧之禮捻鬚冷笑道:「皇上不必擔心,只要坐山觀虎鬥就可以。如果沛王殺了翊王,皇上就立刻調兵滅了沛王。」

「那……如果翊王贏了呢?」渝帝低沉著聲音,緩緩問道。

顧之禮沉吟了一下,冷聲道:「皇上只要下令,帶沛王回京受降,只要找人在半路除掉沛王,就可以以違抗皇命治翊王的罪!這樣,一場戰爭解決掉兩個心頭大患,豈不是一石二鳥?」

渝帝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扶手。

半晌,他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頭:「此法的確可以趁機除掉二人,可朕對翊王……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一路上,他做了太多的事,都超乎了朕的想象,朕不得不防啊……」

顧之禮腦子快速的轉著,隨即說道:「皇上,翊王就算是召集了一些人馬,這些臨時組建的軍隊,也絕對成不了氣候,難以抵抗北渝的正規軍!您只要控制住燕榮,讓他們二人無法兵合一處,就不以為懼。翊王不是沛王,沒有把握的事,他絕對不敢輕易嘗試!更何況,如果他真有反義,和田不恕聯手,總比和沛王聯手,成功的機率要大!」

渝帝又深思熟慮了許久,終於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朕這就下旨,不過,剩下的事就交由你去做,你可別讓朕失望啊!」

「臣遵旨!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囑託!」顧之禮鬆了口氣,立刻向皇上深深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