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紛紛停在宣德門前,滿庭芳剛剛買下馬車,碰巧看到顧之禮迎面而來。

他立刻走過去,與其相互寒暄了幾句。

看到自己父親的身影,馬車中的顧紀昀心中一急,剛要出聲,卻被鹿寧一拳砸在胸口。.

他痛吟了一聲,擦了擦嘴角的血,咬牙道:「我已經帶你見到兵部尚書了,你改把解藥給我,放我離開了吧!」

鹿寧冷眼斜睨著他,凜聲道:「我還沒有拿到兵符,就不能放你走!你想要活命,就要你父親乖乖配合,讓皇上快點將兵符交給我!」

顧紀昀捂著胸口,怒不可遏的說道:「鹿寧,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以為打不打仗,是我父親說了算嗎?你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鹿寧勾起唇角,冷笑道:「反正,如果我拿不到兵符,時間一到,你即刻暴斃身亡。到時候,我就用你的屍身,去威脅你父親就範。或者,你現在可以把你父親叫過來,讓他幫著滿大人一起說服皇上!」

「你!」顧紀昀眯起眼死死瞪著她,憤怒的喘著粗氣。

可他現在受制於人,又身中劇毒,也只能向鹿寧妥協。

他深吸口氣,然後再次探出窗外,向顧之禮喊道:「父親大人!孩兒在此!」

聽到喊聲,顧之禮身子微微一震,忙轉過頭來,看到顧紀昀臉色煞白的坐在馬車中,心有隱約覺得不安,便立刻大步走了過來。

剛剛就近,一眼看到鹿寧,心中頓感大震:「鹿寧?你怎麼在這兒?」

跟隨而來的滿庭芳,狐疑的問道:「顧大人和王妃早就認識?」

鹿寧凝眸看向顧之禮,幽幽笑道:「怎麼,顧大人不打算將咱們的淵源,告訴首輔大人嗎?」

顧之禮臉色頓時一沉,冷聲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鹿寧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要你幫著滿大人,一起說服皇上轎伕兵符!」

「什麼?」顧之禮聽到這話,立刻勃然變色。

滿庭芳連忙壓低聲音,向他解釋道:「沛王在曹州造反,翊王準備前去平叛。我正要入宮去向皇上稟明此事,顧大人可隨我一起去!」

顧之禮毫不猶豫的說道:「首輔大人,如果沛王真的造反了,那此事非同小可!不但牽涉江山社稷,還會牽出那段陳年往事!但凡和那件事沾邊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我勸您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說著,他看向鹿寧,也言辭激烈的說道:「沛王若真造反了,皇上只會派兵攻打。你若真的擔心翊王,還是勸他及早脫身為妙,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鹿寧冷眸睨著他,聲色厲苒的斥道:「區區一個曹州知府,都能為了百姓,為了天下慷慨赴死!沛王一旦舉起造反,必將迅速攻佔其他城鎮,會連累多少無辜百姓?

等皇上調兵遣將去討伐,怕是他早已攻下半壁江山、自立為王!翊王為了百姓,為了江山,都能夠放下往日仇恨、與其決一死戰!沒想到,你身為北渝的子民,食著朝廷的俸祿,遇事第一個想到

的,竟是保全自己!你還真是無恥!」

顧之禮卻昂揚著腦袋,毫不在意的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夫的確沒有翊王那麼偉大!這件事,恕老夫無能為力!老夫也全首輔大人不要插手,免得走夏雲卿的老路!」

「你不要臉還能如此理直氣壯,我今日還真是大開眼界!」

沐芊芊再也坐不住了,她挽起袖子,指著顧之禮的鼻子罵道:「今日姑奶奶不代替教訓你,還真對不起,百姓交的那些稅收!」

顧之禮看也不看她一眼,從鼻子裡發出輕蔑的冷哼。

「芊芊,坐下!」

鹿寧按住沐芊芊,從靴子裡掏出一把匕首來,一邊抽出刀鞘,一邊慢悠悠的說道:「顧大人,我這人雖然脾氣不好,卻一向講究先禮後兵!如今客套的話說完了,我也沒什麼耐心了!」

話音剛落,她一刀猛地落下,狠狠刺入顧紀昀的大腿。

顧紀昀一聲嚎叫,卻被沐芊芊緊緊捂住嘴。

他只能驚恐的瞪大雙眼,淚水和汗水一起狂飆。雙手顫抖的捂住鮮血直流的大腿,發出悲慘的嗚咽聲。

「紀昀!」顧之禮撲到馬車上,看著全身發抖的顧紀昀,痛得心如刀絞一般。

他惡狠狠的瞪著鹿寧,失聲罵道:「你這個瘋女人,你要對我兒子做什麼?」

鹿寧卻冷冷看著他,挑釁的說道:「實話告訴你!你兒子早已被我餵了一顆毒藥,沒有解藥的話,他活不過今日!你若肯讓皇上交出兵符,我今日就放了他,如若不然,你就等著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