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冷哼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的確有些心機,卻沒有夏雲卿的膽量!老夫從未將他放在眼中,因為他根本不足為懼!」

顧之禮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尚書大人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想來也是,夏雲卿過世已久,近日來,推薦您當首輔的奏章,已經堆滿龍書案了!但凡識時務者,都會知道下一屆首輔非您莫屬,自然要討好一番!怎敢與您作對!」

王肅得意地昂起頭顱,傲慢地問道:「提及此事,你那邊準備得如何了?老夫可要等不及了!」

顧之禮向他抱拳拱手,陪笑道:「尚書大人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今日過後,您就是內閣首輔了!」

王肅正了正衣襟,昂然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吧,老夫是今日的重要人物,可不能讓皇上等太久!」

顧之禮跑到前面去,殷勤的為他開啟房門,躬身目送他先出門,才提步緊跟了上去。

二人先後坐上轎子,一起往紫微宮走去。

——新首輔——

今日,宣德門前格外的喧囂。

每一位從轎中走出的官員,都約定好似的相互使了個眼色,便心照不宣的往紫宸殿走去。

當王肅的轎子停下,所有官員立刻正襟端立著,恭敬相迎。

王肅緩緩邁出轎子,在眾人卑微的施禮下,昂首闊步的邁入皇城。

此時的他威風凜凜、目空一切,仿若將萬物都踩在腳下。

即使不穿龍袍,氣魄也不輸天子!

眾人鬥志昂揚的邁進紫宸殿中,端正的列立在兩側。

就連渝帝踏進門時,也被今日高漲計程車氣一時驚住。

他走到御座上坐下,抬眸打眼一瞧,今日朝堂上竟難得的齊全。

銳利的目一掃眾人,最後落在滿面得色的王肅身上。他微微勾起唇角,已心如明鏡。

他剛剛坐定,顧之禮手持笏板走出來,朗聲道:「啟稟皇上,前任首輔夏雲卿過世已久,朝中政務耽誤不得,是時候該……」

「滿愛卿。」渝帝忽然插口打斷他,目光越過他,滿庭芳身上,懶懶的問道:「翊王那邊的情況如何?」

滿庭芳突然被點到,有一時的恍神,他訥訥的看了看身旁人,臉上覆雜的情緒,眼角又傳來王肅詫異的目光,竟忘了做出回應。

滿堂文武也均被眼下的情況,驚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紛紛看向王肅。

王肅卻強自鎮定,一臉的波瀾不驚。

「滿愛卿?」渝帝揚了揚眉,稍稍提高了音量。

滿庭芳立刻一步走向上前去,與退回來的顧之禮擦肩而過。

他拱手深施一禮,朗聲道:「回皇上,翊王殿下呈上奏報,幽州剿匪進展十分順利。令朝廷頭疼多年的二號人物——石麟極其團伙,全部被殲滅!而頭號人物田不恕也有了歸順之意。相信用不了多久,嶺南地區的匪患,會和水患一樣,得到很好的解決!」

渝帝沉默片刻,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幽幽說道:「沒想到,羽楓瑾這麼多年遠離朝政,這一出手竟連續解決了,北渝歷年來的心腹大患!看來,他這麼多年沒得到重用,倒是朕屈才了!」

滿庭芳眼珠一轉,連忙補充道:「皇上有所不知,其實水患和匪患多年來沒有得到解決,是因為各地官員擔心影響政績,便官官相護、刻意隱瞞,才導致失態愈加嚴重。而羽楓瑾奉皇上命令去剿匪,地方官員不敢再有小動作,只能全力配合,才讓剿匪之事順利解決。」

渝帝的眸光一凜,冷聲道:「朕聽聞,一些地方官員不僅是瞞報了事實,怕是和土匪還有所勾結,這些年拿了不少好處吧?」

聽到這話,殿中一些官員的臉上,微微變了顏色,連忙低下頭去,有些心虛。

滿庭芳微微一笑,緩緩說道:「這個……羽楓瑾殿下在奏摺中沒說,所以臣也不得而知。不過,詳細情況等羽楓瑾回來,便能水落石出了。」

渝帝微微頷首,又淡淡問道:「剿匪之事做得不錯!等羽楓瑾回來,朕自然會該賞的賞、該罰的罰。羽楓瑾那邊可還有別的事稟奏?」

滿庭芳略一沉吟,遲疑的說道:「倒是還有件事……只事……」

「什麼事,說!」渝帝見他吞吞吐吐的,不由得來了興致。

滿庭芳拱手一揖,恭敬的說道:「羽楓瑾未來得及向皇上請示,便在幽州與一名女子成親了。」

「竟有此事?」渝帝微微蹙眉,狐疑的問道:「是什麼樣的女子,竟讓羽楓瑾如此痴迷,如此匆忙就拜堂成親了?」

滿庭芳沉吟了一下,如實稟報道:「回皇上,那女子是馬幫的少幫主,聽聞二人在潁州賑災時,相互扶持、日久生情,所以才走在了一起。」

聽到這話,一旁的顧之禮忽然神色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