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恕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隨後他向手下人喊道:「來人,傳我命令!從即日起,任何男子不得靠近王妃的住處,但凡有人敢違抗命令,擅自闖入者,則立斬不赦!」

說罷,他看向鹿寧,拱手問道:「這樣的安排,少幫主可還滿意?」

鹿寧瞪了他一眼,森然說道:「但願你說能做到!若我在這裡受到任何傷害,朝廷和馬幫的人馬都會衝過來!哪怕你再有實力,被這樣龐大的組織一直追殺,想來日子也不好過!」

田不恕微微扯起嘴角,笑道:「這一點田某自然明白!放心,田某保證不會讓王妃少一根汗毛的!」

說罷,田不恕便帶著眾人離去,陌生的宅子裡,霎時間恢復了詭異的寧靜。

鹿寧抱著雙臂頹然的坐下來,全身在不由自主的發冷。

啞奴走過來,向她躬身一揖,口中嗚咽的說著什麼,似乎是在關心她。

鹿寧抬起眼眸,看著啞奴傾城真誠的眼神,她略一沉吟,笑道:「我沒事兒,只是有些餓了,可有什麼吃的嗎?」

啞奴忙不迭的點著頭,然後立刻轉身離開。

鹿寧長長吁了口氣,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茫茫無際的大海,心下滿是悽楚:

她不知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也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去。她只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她將步履維艱、步步驚心。

她對這個島和田不恕知之甚少,與幽州又隔著一片大海,想要貿然逃出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她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下,儘可能得到更多,有關田不恕和逍遙島的訊息!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嘲笑自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為羽楓瑾剿匪的事業著想。也不知他得到自己的狀況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來?

是會衝動之下,就派兵殺過來,亦或者,他會為了大局而放棄自己,就像……胡七那樣!

想到這裡,鹿寧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噩耗——

仲秋時節,霜露漸起,雲淡天高。

濃重的露水灑落在庭院中的樹上,安靜的大廳上聚集著濃墨般的雲朵,不斷颳起的冷風,吹打著牆角的幾株鳳尾竹。

在院中幹活的兄弟們,從正廳前來來回回的走過,都時不時擔憂的往裡看去。

可裡面沒有傳出吵架的聲音,誰也

不知道,裡面的人究竟在商量什麼。

屋內已經燃起了爐火,蘇合香的味道更加濃郁。

羽楓瑾皺著眉頭、神色凝重的坐在桌旁,桌上的熱茶卻看也不看一眼。

鬼力赤坐在他身旁,也垂眸無語。

過了許久,他略有沙啞的聲音才響起:「為何不等我回來,就這麼讓寧兒跟曾瑞走了?」

鬼力赤沉沉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老夫得知此事時,寧兒已經登船了,老夫再帶人去攔截,已經是來不及了。看來是她知道我們會阻攔,所以才沒有告訴我們的。」

殷正茂耷拉著腦袋,誠惶誠恐的說道:「曾瑞來後,少幫主讓我去通知王爺了,可派出去的人,不知王爺今日沒去府衙,著實花了些時間。誰也沒料到,曾瑞會邀請少幫主上島,更沒想到,少幫主和青峰竟一塊兒跟去了!」

坐在一旁的張維城,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也算是一個辦法吧,我們現在急於和田不恕建立起聯絡,他養子就找上門來了,這難道不是個機會嗎?」

羽楓瑾皺著眉頭,沉聲道:「可他住在海外孤島,又是個土匪頭子,那島上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鹿寧這般貿然前去,定是危險重重。」

張維城訕訕的說道:「青峰少俠無意超群,有他在王妃身旁陪伴,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羽楓瑾的眉頭獰得更緊了,他冷冷斥道:「一個女子,一個小孩子,前去土匪窩子,不是羊入虎口又是什麼!」

張維城嚇得一激靈,立刻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鬼力赤雖然憂心忡忡,也只能安慰道:「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老夫已安排人去碼頭等著,如果晚上他們還不回來,我們就乘船找過去!」

羽楓瑾面沉似水、惶惶不安的坐著。

一個兄弟急奔進門,拱手道:「殿下,幫主,馬頭傳來訊息了!」

聽到這話,羽楓瑾再也坐不住了,他嚯的站起身,連忙和大家一起奔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