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城聽得目瞪口呆,他重新審視著,面前這個儒雅的男子,才赫然驚覺:此人竟將陰險狡詐的一面,隱藏得如此之深!

山頂上的土匪們此時正在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洋洋自得和信心滿滿。

過了許久,小黃毛才垂頭喪氣、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一進屋,大家期待的目光都射了過去。小黃毛卻耷拉著腦袋,試圖躲避所有人的注視。

八字鬍忍不住,一拍他後腦勺,罵道:「媽的,你裝什麼裝!外面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放個屁啊!」

這一打又一問,小黃毛忽然哭喪著臉,嘆息道:「那些官兵根本沒有上山,而是在山腰處安營紮寨下來,現在都做上飯了!」

此話一出,眾土匪面面相覷、不明所以、議論紛紛。

刀疤臉追問道:「別的山頭什麼時候過來支援?他們要是現在過來,從後面夾擊,咱們從山上往下衝,正好把他們夾在中間,一起殲滅!」

小黃毛哭得更厲害:「哪還有什麼支援啊!官兵將大澤山上,每個山頭下山的路都封死了!」

聽到這話,所有土匪都炸毛了。

他們猛的站起身來,怒目等著小黃毛,再次確認道:「什麼?你確定所有山頭都被堵死了嗎?」

小黃毛拼命點了點頭,說道:「我挨個都跑過去看看了,大路、小路都封個嚴實,還佈下很多埋伏,貿然下山就是一個死!」

這下子土匪徹底慌了,每個人都丟下手中的兵器,紛紛跑出門外,趴在瞭望臺上往山腰看去。

當他們看到山腰處炊煙裊裊,士兵們開始輪番去喝酒吃飯時,徹底急紅了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媽的,這幫狗官真陰險!」

「這下可怎麼辦?」大家求助的眼神紛紛拋給刀疤臉。

刀疤臉擰著眉頭想了半天,一咬牙說道:「不用擔心,估計他們是等著夜裡偷襲呢!大家做好準備,晚上和他們火併!」

眾人紛紛應承,轉身回去做著準備,因為現在大家除了相信刀疤臉,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突圍——

月落時分,群山披上曉色,山野空曠。城樓上的鼓角鳴聲劃破夜空後,又安靜下來。蕭瑟的秋風中,稀疏的樹林沐浴著晨曦的霞輝。

山腰處的軍營中一片安靜,剛剛換崗計程車兵,各個精神抖擻、朝氣磅礴。

走回營帳計程車兵們,也很快就進入夢鄉。

羽楓瑾卻早早起來,站在最到處向遠方眺望。有的山頭上有炊煙升起,有的山頭上寂靜一片,他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刀疤臉的山頭上死寂的一片,火堆已經滅了,厚厚的菸灰,將最後一絲火苗也壓滅,餘溫不足以烘烤圍在一旁的眾人。

大家呆若木雞、滿腔憤懣的圍坐在一起,自從他們被士兵圍困在這裡,便做好了突襲的準備。

一整天了,他們從開始的亢奮激動,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到現在卻是麻木疲憊,再看不到任何士氣和鬥志!

然而,山腰處計程車兵卻絲毫沒有動靜:不進不退、不打不放,似乎早將他們遺忘在山頭。

這些平日裡凶神惡煞的土匪,眼巴巴等了一個晚上,等來的不是官府的突襲,而是大家沉默中的憤怒。

門被推開,小黃毛急匆匆的跑進來,叫喊道:「其他山頭來了飛鴿傳書!」

刀疤臉立刻站起身迎上去,其他人也雙眸一亮,紛紛看向他。

刀疤臉從小黃毛手中一把搶過短箋,展開來一看,卻擰著眉頭,沒有說話。

八字鬍沉不住氣,連忙問道:「大哥,上面怎麼說的?」

刀疤臉沉吟道:「他們派人出去打探,得知這些官兵壓根兒就沒想突襲,他們準備一直守在山腰處,堵住我們下山的路,將我們活活餓死!」

「媽的!這群龜兒子!」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痛罵著,甚至開始四處砸東西,來宣洩心中的不忿。

八字鬍卻沉默了,他突然拿起半壇酒仰頭一口氣喝乾,然後一把將酒罈摔在地上摔個粉碎,拿起立在牆邊的銀槍,沉聲道:「大哥,咱們和他們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