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茂忙說道:「是呀,他們就這樣跑了,肯定不會甘心的。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以免夜長夢多!」

張維城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的目瞪口呆。

等他回過神來,立刻奔過去,誠惶誠恐的說道:「是卑職保護不周,讓王爺受驚了,請王爺降罪!」

羽楓瑾臉色一沉,冷聲道:「現在沒時間說這些了!幽州匪情如此嚴重,現在立刻去府衙,本王要聽你詳細說一說這裡的情況!」

「是!」張維城深深一揖,冷汗順著鬢角落下。趕緊讓官兵護送著翊王等人,奔向幽州府衙。

——匪患——

到了府衙,張維城顧不得休息,立刻著手安頓受傷計程車兵,統計傷亡者名單。待他忙完,回到後堂時候,夜色已深。

幾個人東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正打著盹兒。唯有羽楓瑾始終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著熱茶。

張維城走進屋內,向翊王抱有歉意的說道:「讓殿下就等了。今日天色不早了,要不卑職先送您回館驛休息吧!」

羽楓瑾雖面有倦色,卻擺擺手,輕聲道:「幽州的形勢如此嚴峻,張大人就不必多禮了。既然本王來了,還是先談談這裡匪患的情況吧!」

為了不吵醒幾個人,張維城只好帶著他到自己的書房去談話。又命人備了一桌飯菜,準備與他邊吃邊聊。

看著一桌子清湯寡水的菜,張維城面有愧色的說道:「卑職生活一向清貧,加上災情剛過,只有這清粥小菜來招待,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羽楓瑾淡淡一笑,說道:「能填飽肚子即可,本王並無過多的口腹之慾!」

張維城心下動容,連忙舉起酒杯,敬道:「殿下治水賑災的雷厲手段,讓卑職佩服至極。今日有幸能與殿下同桌,一定要敬您一杯!」

說著,他仰頭一飲而盡,神色和言語間滿是欽佩之色。

羽楓瑾拿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卻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放下酒杯,張維城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殿下怎會突然到幽州來,卑職並沒有接到相關的旨意,不然一定親去相迎!」

羽楓瑾放下筷子,正色道:「前段時間,潁州的街頭巷尾,都貼滿了奇怪的招工啟事,所招的人都是強盜、小偷、流氓之輩。本王覺得稀奇,就命人去調查一下,才發現,這是土匪頭目在招募手下!」

張維城點了點頭,氣憤的說道:「這確實是他們的手段之一,幽州就有很多百姓,被騙上他們的賊船!」

羽楓瑾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沉吟道:「這些土匪肆無忌憚,完全不把官府放在眼中,其背後的勢力肯定不簡單。所以,本王將此事上奏給皇上,皇上命本王來此明察暗訪,一舉剿滅這些狂徒!」

聽到這話,張維城赧然道:「說來也慚愧,本官任本地知府多年,也曾兵多次剿匪。可這麼多年來,這些土匪的數量和勢力都未曾削減,就連本官最得力的將領,也在一次剿匪的過程中,不幸身亡了……」

羽楓瑾皺起眉頭,奇道:「幽州的匪患如此猖獗,為何上報給朝廷的奏摺中,卻說得輕描淡寫?」

張維城面有愧色,嘆道:「畢竟剿匪不利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前幾任知府都怕擔上罪責,丟掉頭上的烏沙,所以紛紛瞞著不敢上報,即便是上報了,也是儘可能的粉飾太平……」

羽楓瑾冷眸睨著他,不悅的問道:「莫非張大人也怕被指剿匪不利,因而不敢上奏朝廷嗎?」

張維城連忙一拱手,正色道:「殿下明鑑!卑職雖然也愛惜這頂烏沙,卻不是不顧百姓死活之人!卑

職任幽州知府這兩年間,一直在帶兵剿匪,不曾有半分懈怠!卑職沒有上報朝廷,是一心想親自將這些土匪絞殺。可惜,目前看來……卑職還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繼而,他感嘆道:「不過,殿下來了,想必這幽州的匪患,也能迎刃而解了!」:

羽楓瑾卻搖搖頭,嘆道:「此事也不容樂觀!本王今日看到匪徒的陣仗,著實有些震驚!他們有組織、有紀律,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確實不好對付!若當面硬碰硬的強幹,想必定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件事還須從長計議……」

頓了頓,他又問道:「和我說說,屢次剿匪失敗的原因為何?」

張維城無奈的說道:「這些土匪人數眾多,幫派也很多,他們分居在各個山頭。每次出兵征討時,只能集中攻擊一撮人馬。可這些人都藏在山裡,那裡易守難攻,山上還佈滿了陷阱,彼此山頭又能相互照應。所以每次去征討的時候,我們的兵不是被困在陷阱中,就是中了埋伏。要麼就是被前來救援的土匪前後夾擊,導致全軍覆滅。因此,屢次出兵征討,都是費時費力,沒有任何成效……」

羽楓瑾長眉一挑,奇道:「哦?這倒是稀奇!按理來說,如果此地匪患嚴重,朝廷一定會十分重視,並且派出更多兵力到此的!可本王今日看到,你手下的那些兵,無論是軍容還是軍紀,都遠遠不合格!」

張維城站起身來,深深一揖,歉然道:「殿下,恕卑職無能!實不相瞞,自從本官的愛將剿匪慘死後,一直沒有合適的人來補缺。加上屢次剿匪失敗,大家都沒有信心,現在幽州的軍隊內散漫混亂,大家都在混日子……」

羽楓瑾抬頭看了看幽深的夜色,說道:「無妨,待本王明日去軍營看看再說吧!今日太晚了!」

說著,他理了理衣衫,站起身來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