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哀慼的目光看著他,像是在祈求他放過自己。

這樣的眼神,深深傷害了羽楓瑾,他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羽楓瑾緊抿著唇,脖子微微動了一下,他的聲音徹底變了。

「朕早該猜到的,分別這麼多年後,你心裡的那個人早已不是朕!難怪你一直和朕鬧彆扭,看來,是朕自作多情了!」

說著,他掀開帷幔就要離開。

看著他決絕的樣子,鹿寧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竟將整個人撲過去,一隻手抓住了那抹即將飄遠的袖角。

「別走!求你!」

她悶著聲音,低低地哀求。

羽楓瑾停下步伐,身子未動只轉過半張臉,生硬地問道:「你到底要怎樣?」

絕望、緊張和痛苦讓她再也無力抬頭面對他的目光。

那哀軟的眼神,滿目的恍惚,似有一瞬的遲疑,鹿寧還是艱難吐出了,自己最難堪、最悲哀的秘密。

儘管她明明知道,只要自己咬緊牙關,不說出這個秘密,他就永遠不會知道。

只要她假裝一切都沒發生,今晚過後,二人便能重歸於好。

而說出秘密,等待自己的是晴天霹靂和無休止的爭吵,以及二人之間,再也無法彌補的傷痕。

只要是個稍稍「聰明」的女子,都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

然而,鹿寧有她的驕傲,亦有她的單純和善良。

她掙扎了許久,中途也曾幾度放棄,最後還是不忍欺騙他,哪怕已預料到最糟糕的結果!

我懷孕了!

不過四個字而已,羽楓瑾染上春意的眸子,瞬間冰冷如初,臉色煞白。

羽楓瑾咬牙切齒地說著,看著我,低吼了一聲:「是他的孩子?」

「對不起……」鹿寧邊說邊大口地喘氣,彷彿遭受到什麼極刑一樣的痛苦。

「好!你真好啊!竟將朕玩弄在鼓掌之中,耍得團團轉!」

羽楓瑾慢慢回過頭,瞪著她,那看不出一絲感情的眼睛,好像要把她撕碎一樣。

「瑾!」鹿寧快速走下床撲向他,緊緊地抱住他。

「難道每次我們之間有了誤會與隔閡,都要用這種沉默,和互不理睬的方式來處理嗎?明明你有那麼多疑問,為什麼不來問我,為什麼不聽我解釋?選擇躲避或者無視,我們就真的會忘記這些,就能和好如初嗎?」

羽楓瑾抿唇不語,先是揮掉袖子上她的手,又一根根掰開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

堅毅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陰冷憎惡的目光毫不遮掩地顯露出來。

鹿寧硬撐著自己,咬著牙,堵在了門口。

她開始無理取鬧地掉眼淚:「皇上,當初你我和離時,白紙黑字寫了【自由婚嫁】!為什麼你娶妻生子我就必須要全盤接受,而我做了同樣的事,在你眼中卻如此罪不可赦?為什麼你我之間,永遠是我在妥協?你卻永遠做個高高在上的審判者?你的痛苦由我來擔著,那我的痛苦又該找誰去算?」

她因為激動而聲音漸次升高,全身也跟著顫抖起來。

兩個月來的抱怨,一股腦兒地甩出來,她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爭吵和指責了。

羽楓瑾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悲涼,卻也是轉瞬即逝。

再啟唇時,他的聲音依然聽不到一絲情感:「所以,你懷上他的孩子,是為了報復朕?」

「當然不是!」

鹿寧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覺得心好痛,眼睛都充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