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冷聲喊道:「雙喜,將王妃帶下去,關在靈雀殿,找個老練的嬤嬤,好好訓練一下她的禮儀!可別到了南詔,丟了北渝的臉!」

「喳,奴才遵旨!」雙喜公公一躬身,叫來幾個小太監,走到鹿寧的身旁。

可鹿寧一道凜冽的目光射過來,嚇得幾個小太監退了幾步,全然不敢靠近。

渝帝目光灼灼的凝著她,氣勢迫人的說道:「朕知道你有一身的功夫!不過,你若敢逃走,朕保證,翊王走不出詔獄!」

鹿寧氣得全身發抖。

可此時此刻,連顧之禮也成了啞巴木頭,只縮在一旁不敢說一句話。

他好不容易擺脫了嫌疑,只要能保住此時的榮華,鹿寧是生是死、是做王妃還是送去和親,都已與他無關。

看著顧之禮置身事外的樣子,鹿寧氣不打一處來,卻也無可奈何。

如果她此時拆穿顧之禮,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性命不保是小事,翊王定會受到牽連!

她咬了咬牙,狠狠的看了渝帝一眼,便跟著幾個小太監退出門去。

——妥協——

雨後的紫微城內,一片花紅柳綠、煙景渺茫,晴空中的餘霞,好似一幅幅綺麗的錦卷。

說是在靈雀殿接受命婦內廷禮儀訓練,還不如說這是變向的幽閉而已。

每日的確會有老嬤嬤前來,可她也只是奉命似的,說了一大堆禮儀後便離去。

自她進來之後,渝帝還特地派阮浪過來,通知她翊王已被關進詔獄。

不過,他並沒有受刑。

果然,渝帝抓住了鹿寧的軟肋,即便靈雀殿服侍她的人不多,她卻沒有逃跑的打算,因為她不敢用翊王的安全做賭注。

紫微城很精美,美得殘酷而冷漠,好像一個大大的金絲籠子,圈得鹿寧透不過氣來。

自打進來之後,她吃不好也睡不好,每天最大的樂趣,便是在丫鬟和太監的監視下,去瓊花苑散散步。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樂趣,在一次散步的時候,她偶然發現了藏在樹上的鳥巢,每天傍晚,成鳥都會飛回來,給幼鳥餵食。

鹿寧就坐在石凳上,呆呆的看著這溫馨的一幕,一動也不動,如雕塑般坐到天黑方離去。

她卻不知,這幾日,渝帝都會在不遠處,悄悄的打量著她。

渝帝看向她的目光連連變幻,有猜忌、疑惑、憤怒、懊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情……

或許安靜時的鹿寧,在渝帝眼中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是他幾十年來,第一次為一個女子動心;第一次想要將一個女人捧在手心,也是第一次被女人狠狠傷害。

也不知是過於痴迷,還是太過瘋。

渝帝總是拼命的,在鹿寧身上尋找螢妃的影子。

雖然他明明知道,眼前這個英姿颯颯、驕傲張揚的女子,不是曾經那位眼神清靈、氣質秀雅的螢妃。

今日的鹿寧,一襲雪青色廣袖窄腰曳地長裙,走起路來嫋嫋婷婷、風韻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