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鴻雁 第六百五十一章 驚回一枕當年夢(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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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枚青才開口問道:「滿大人,我至今還有一個謎題沒有解開!」
滿庭芳淡淡一笑,輕聲道:「有什麼困惑,枚大人但講無妨。」
枚青看向他,恭敬的問道:「我聽阮浪說起王璟在獄中說的話,他自信我手裡的奏摺,不但不能殺死他,反而能救他。我回去思忖了許久,卻百思不得其解。」
滿庭芳笑了笑,開口解釋道:「王氏父子不過是鑽了皇上性格的空子。你手上的那封奏摺,是王肅安排人寫的,彈劾的無非是他i官賣官、貪汙受賄。
這些事聽上去,足以將他置於死地,可你卻沒看到事情的本質。王肅生活奢侈、結黨營私、i官賣官,這些皇上難道看不到嗎?那不過是皇上縱容他罷了!對於一個整日替皇上背黑鍋的人來說,這些都是獎賞,而不是罪行。
你將這封奏摺交上去,會讓皇帝覺得王氏父子冤枉,明明是替自己背了鍋,卻還要被人指摘。所以,皇上不但會放了他們,還會很快給他們升官。」
枚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其實,我道現在也沒有明白。皇上明明對王肅百般縱容,為何忽然將,就決定要廢了他呢?我總是隱隱覺得,王肅做的那些事,皇上並非不知,他完全可以選擇無視啊。」
滿庭芳捻鬚笑了笑,輕聲喟嘆道:「這就是老夫與夏大人的不同!面對流氓,老夫從來不會正面衝突,而是學習他們的招數。記住!皇上雖然需要一把替他殺人的刀,但這把刀必須要握在自己的手中!否則,他寧可毀了這把刀!王肅最後,是死在了他太過得意忘形,讓皇上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聽到這些話,枚青頓時豁然開朗,不由得嘆道:「如今王氏一黨已倒臺,王氏父子也算是惡有惡報。看來,一切的黑暗都結束了!」
滿庭芳卻冷冷一笑,沉聲道:「不,真正的黑暗,現在才剛剛開始!」
——邊境告急——
春寒料峭,夜雨淅瀝。渝帝披衣站在窗前,看著屋簷下的雨簾,心事重重。
自從王肅被趕出盛京後,渝帝便離開盛京躲在行宮中。這段日子來,他常常夜不能寐,有時他想起王肅,就會忍不住嘆息。
畢竟這麼多年的交往,說一點都不懷念,是不可能的!
他即便再絕情,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會有情緒上的糾結!
然而,大多數的時候,他想的確實另一個人!一個讓他覺得如芒在背的人!
花芳儀走過來,關上了窗子,柔聲道:「陛下,春捂秋凍。山上早晚都很涼,還是要注意保暖,可馬虎不得!」
渝帝神色憂思,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傾訴一般:「朕……恨一個人,卻殺不得!」
花芳儀一驚,她不知皇上這是特地說給她聽,還是要和她攀談心事。
不過,最關鍵的是,她很想知道,皇上口中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她知道皇上不喜歡後宮干政,便只當是戲言,半開玩笑的說道:「皇上沒由來的說這些,怪嚇人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是天子,還有您動不了的人嗎?」
這是閒聊,也是試探。她隱隱覺得這個人,自己似乎也認識。
渝帝又嘆了口氣,眉頭鎖得緊緊的,命雙喜公公將阮浪傳來。
聽到這話,花芳儀心頭一驚:莫不是皇上要殺之人……是阮浪?
她全身一僵,手指發顫,一張俏臉變得煞白。搜腸刮肚的在想著,皇上因何要殺他?自己有如何為阮浪開罪?
可皇上有事要談,她不得不避開。
她剛剛退出門去,阮浪便走了進來。
二人擦肩而過,交換了一
個眼神,阮浪不由得臉色微變。
他大步走進門去,向皇上躬身一揖:「臣叩見皇上!」
渝帝沉吟了一下,忽然開口問道:「翊王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阮浪微微一怔,繼而稟道:「回皇上,翊王殿下自回京後,在府邸一直安分守己,他沒提出任何要求,也沒人去探望過。」
渝帝緊了緊身上的大氅,繼續問道:「近日來,朝中出了這麼多事。他可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可有打聽朝中的訊息?」
阮浪想了想,恭敬的說道:「回皇上,臣沒有去探望過。不過,臣聽金甲衛的提及過,王爺每日都和王妃撫琴、舞劍、喝茶,不然就是種樹、栽花,他從未打聽過朝中之事!」
渝帝皺起眉頭,好奇的問道:「舞劍?翊王究竟娶了一個怎樣的女子?」
阮浪略一遲疑,避重就輕的說道:「回皇上,臣也只見過那女子一面。臣聽聞,翊王妃無權無勢,只不過是名江湖女子。不過,她為人俠義心腸、武藝高強,似乎頗得王爺賞識!」
渝帝搖了搖頭,譏誚道:「無權無勢、武藝高強?翊王怎會看上這樣的女子!不過,江湖中人一向淡泊名利,這一點倒是和翊王志同道合了!」
阮浪抱拳拱手,隨聲附和道:「皇上說得極是!」
二人正說話間,雙喜公公突然哭著跑進門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口中嗚咽的說著含糊不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