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是皇室中人,所以關他的監牢,規格自然要比旁人高許多:

住的監牢是特製的,十分寬敞舒適,一日三餐是按照王府的規格準備的。

四皇子大搖大擺地住進這裡,不像個囚犯,反而像個勝利者。他簡直樂不思蜀,因為在這裡沒人來騷擾他,他除了吃吃喝喝,對什麼事都不必關心。

雖然燕西華一直沒有提審,更沒來看他一眼。可四皇子知道,燕西華早晚會按捺不住來找自己的,他會等到那一天的!

果然,不出十日,這一天晚上,他剛剛吃完一頓豐盛的晚餐,正躺在床榻上,翹著二郎腿剔著牙,就聽到牢門外人聲鼎沸、十分嘈雜。

四皇子暗自得意著——來了!那個皇上終於按捺不住,來找自己了!

想到此處,他愈加得意,開始哼著小曲兒。彷彿他是勝利者,而燕西華才是那個輸了一切,前來和談的人!

一陣強勁有力的腳步聲慢慢逼近,一襲華貴的黑袍,出現在牢房門前。一雙不辯情緒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盯著牢房中的一舉一動。

四皇子故意視若無睹,燕西華也一時沒有說話,兩個人暗中較勁了許久。

過了良久,燕西華終於冷冰冰的開口,說道:

「這出戏還要唱到什麼時候?那麼轟轟烈烈、大張旗鼓的造反行動,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如今你還有心情在這裡享樂?」

四皇子慢慢坐起身子,抻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

「哎呀,原來是皇上大駕光臨啊!微臣有失遠迎,可莫要怪罪!只不過,於公你是君我是臣,可於私我是你兄長,你既然想和我敘舊,為何不敢進來,和我面對面的說呢?」

說這話時,他藏在身後的袖中,有一抹寒光閃過。

——棋局——

面對四皇子的激將,燕西華只是冷眸睨著他,身子動也未動,唇邊卻噙著一抹淡淡的譏笑。

四皇子也挑釁般望著他,嘲弄著說道:

「看來……真龍護體的堂堂天子……竟怕我這個階下囚啊……」

燕西華並沒有惱怒,臉上始終帶著陰晴不定的笑容,冷冷的說道:

「四哥,你輸就輸在,凡事都太快表現出來!當初爭奪太子之位時你是如此,先皇駕崩,你要謀奪皇位時亦如此。就連後來你發動兵變要造反,也是大張旗鼓的四處宣揚!現在你想誘騙我進去,再殺我之心又藏不住了。在宮中生活了這麼久,難道你連一點點的偽裝,都沒學會嗎?」

說罷,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的袖子,嘲弄的笑了笑。

被人識破詭計,四皇子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手中把玩著,譏諷道:

「是呀,我就輸在做人一向光明磊落,偽裝這方面,還真得向七弟好好學學!是怎麼做到人前君子,人後禽獸的?」

說罷,他挑釁的看向燕西華,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呸,還真是可笑!」燕西華眸光一凜,冷聲斥道:「你有種下毒毒害太皇太后,卻將毒藥下在

皇后的壽桃中!此等卑劣的行徑,竟敢妄稱自己磊落!」

「哈哈哈!」四皇子笑得眼淚狂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你們還真是蠢啊!竟毫不遲疑的將矛頭指向皇后,都不用我動手,就找出替罪羊為我開脫了!哎呀,不過還真沒想到,那老太婆竟如此命大,居然沒被毒死!卻在三年後,又被人毒死了!看來,恨她不死的人還真不少!」

看他笑得如此張狂,想起因為這個瘋子,自己和鹿寧鬧到今日的地步,就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得意什麼!大戰關頭,你被同盟拋棄,又何嘗不是自作孽不可活!」燕西華眸光如刀,口氣陰狠冰冷。

「燕西華,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四皇子挑釁的看著他,譏諷道:「你以為現在朝中的大臣,都絕對忠於你嗎?你以為燕寶華不會出賣你嗎?你現在看我的笑話,只怕今後你的下場會更慘!」

燕西華微微勾起唇角,不疾不徐的說道:「朕的結局是怎樣,怕是你再也看不到了!不過,你現在的結局,倒是已經寫好了!」

說罷,他冷冷的瞪了四皇子一眼,便生氣的拂袖而去。剛走出天牢的大門,等候多時的八皇子便迎上來。見他臉色不好,便猜到二人交談並不順利,忙勸道:

「龍體要緊,皇兄不值得為這樣的人生氣!」

燕西華瞳孔收緊,咬牙切齒的罵道:

「岐王這個蠢貨!死到臨頭了還如此猖狂,朕不殺他真是不解氣!」

八皇子苦笑著搖了搖頭,嘲諷道:「如今梅宗臣這個內閣首輔已被架空,所有人都離岐王而去,他現在如螻蟻一般,任皇兄宰割!這不,連一向目空無人的飛捷將軍,也派人來傳話:說設下宴席邀請皇上過去,他要當面向您請罪,並和岐王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