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要打仗了嗎?」鹿寧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子,緊張的追問著。ap.

「他們還沒到。」她不經意的表情,冷不丁刺了燕西華的心,眼神有些黯然:「朕只是去附近巡查一下,你不必緊張。」

鹿寧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手,鬆了口氣又道: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燕西華意外的挑了挑眉頭,輕聲笑道:「從未見過你這個樣子?是怎麼了?」

鹿寧低目垂眉,一隻手緊緊抓著被角,咬唇道:「我……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聽到這話,燕西華微微一怔,卻甜在心上,只因他從未見過,鹿寧如此嬌羞又窘迫的一面。

「放心,朕快去快回!」高大的身軀慢慢俯下來,停在她光潔的額頭處,淺淺一吻,方精神抖擻的大步走了出去。

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直到門外沒了聲響,鹿寧才掀開被子匆匆起床。才轉出屏風,正中央的書案上,一張惹眼的羊皮地圖,讓她無法移走目光。

她向將門簾挑開一道縫,仔細往外張望了一番,見無人靠近這裡,才轉身走到書案前,仔細看了看那張地圖。這是南詔的地勢圖,上面還標註著佈防。

鹿寧全身都緊繃著,她四處望了一下,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便脫下貼身的褻衣,平鋪在桌子上,拿起筆照著那張地圖,慢慢的臨摹起來。

許是太過緊張,手不自主的顫抖著。生怕出錯,她只得停下筆來,深深吸了口氣,遂復拿起筆來,仔細的繼續臨摹。

到了日暮時分,營帳外面開始喧鬧起來。鹿寧終於在燕西華回來前,完成了這張地圖。她拿起來仔細一看,卻不覺蹙眉:

地圖上的那些佈防,都是一些簡單的符號,看樣子是燕西華一邊講解,一邊隨手畫的,旁人根本看不出那是什麼。

這讓鹿寧有些洩氣:這樣的地圖,對北渝的幫助不會有多大,看來只有親自出去勘察一番,才能完成這張地圖。

只是燕西華對她下了禁令——不許她隨意走出這營帳!因為軍中計程車兵,不似宮中的守衛,大多的人並不認得她,如果她亂闖亂撞,怕是危險重重。

日頭下了山,氣溫驟然劇降。

雪鳶披著燕西華的大氅,斜靠在床上,那張地圖緊貼著她的身軀。她雖然面上平靜如水,內心卻焦慮不安:

戰事迫在眉睫!要儘快看到完成這幅戰略圖才行!另外,還要在完成之後,想個辦法,把地圖送到羽楓瑾手上。和前一項想比,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外面的喧鬧聲逐漸大了起來,乍聽一下,好像大家在舉杯慶祝。

莫非燕西華騙了自己?南詔今日又打了勝仗?

鹿寧連忙跳下床,跑到門口想出去看個究竟,卻又怕被人發現。正在躊躇中,營帳的門簾被掀開,一身銀色戎裝的燕西華,意氣風發的走進來。

看到赤腳在門口徘徊的鹿寧,他不覺一怔,隨即一把將她抱到床上,薄斥道:

「這裡夜晚溫度低,地上又都是蛇蟲鼠蟻,你怎麼不穿鞋子!」

說著,輕輕抬起她的雙足,仔細看了看,見無恙才心安。

「我聽到外面很熱鬧,就忍不住想去看看。」鹿寧趕緊收拾了一下情緒,一種隱隱的驚惶,讓她心沒由來的一緊。

「沒什麼,只是今日來將士們操練辛苦,朕讓他們今晚放鬆一下罷了!」燕西華看穿了她的憂心,卻不想戳破,他不想毀了二人之間,難得的平和。

「原來如此。」鹿寧稍稍鬆口氣,朱唇扯起一絲笑容:「整日在這裡待著,被悶壞了,才會胡思亂想吧……」

燕西華臉上抹過一絲凝思,寬

慰的笑了笑,方道:

「收拾一下吧,朕帶你出去走走!」

鹿寧心中一喜,雪色顏容掛笑,硃色小嘴輕啟:「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語畢,她簡單梳妝後,便和燕西華走出大帳。兩人共乘一騎,離開南詔的營地。

扶風的傍晚,竟有了秋的氣息。疾馳的晚風,吹拂著鹿寧的衣角和長髮。

坐在她後面的燕西華,用自己的大氅把她圈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暖她的身子。

「朕已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咱們共乘一騎。」燕西華溫柔脈脈的聲音,騷動著鹿寧的左耳:「每當此時,朕總能想起初見時的情景。當時,朕重傷昏迷,醒來時看到你,還以為是仙女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