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到她了?」燕西華單刀直入地冷聲質問著。

八皇子先「嗯」了一聲,即刻開口解釋道:「早上皇上離開後,臣弟瞧見吉祥正欲來給皇后送東西,便跟過來瞧一瞧!」

「你對皇后倒是殷勤!」燕西華冷冷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朕還以為你回來後,會先去看太皇太后,沒想到你竟會先來這裡!」

「皇上息怒!」八皇子撩袍跪下,拱手道:「臣弟只是來勸七嫂回心轉意,並無其他意思!臣弟也是聽到朝中大臣,對皇后多有不滿,想為皇兄分憂罷了!」

「呵。」燕西華靠在椅背上,冷冷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聽八弟的話,是覺得皇后會聽你的話了?還是覺得朕在這方面,做得不如你?」

八皇子連連搖頭,沉聲道:「臣弟此舉的確太過冒失!請皇兄責罰!」

「你們都說了什麼?」燕西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冷若寒冰的語氣,掩不住此時的怒氣。

八皇子不敢隱瞞,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與鹿寧的每句話都和盤托出。起初,燕西華臉色還算平靜,可直到八皇子說出,將北渝的事告知鹿寧後,他勃然變色。

「你說什麼?」燕西華緊皺雙眉,怒瞪著他,咬牙道:「你將那封信給她看了?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這樣做的?」

八皇子不解地看著他,辯解道:「皇兄因何生氣?臣弟不過是想讓皇后認清現實,忘記過往的一切,與皇兄重新開始……」

「糟了!」燕西華顧不得斥責八皇子,更想不起質問吉祥,只推開二人往冷宮急匆匆奔去。

吉祥和八皇子面面相覷,只好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寧兒!寧兒!」燕西華一邊呼喊著,一邊踹開冷宮的大門。可院子裡空蕩蕩的,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響。沒有人出來歡迎,也沒有人回應他。

燕西華心頭一沉,立刻拔步跑進屋內,一推開門便瞧見,掛在房樑上隨風搖擺、生死不明的鹿寧。

「寧兒!」燕西華臉色驟青,淒厲地大喊一聲,一步狂衝過去,一把抱住鹿寧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從白綾上順下來,立刻平放在床榻上。

緊隨而來的八皇子和吉祥,被眼前的情形嚇得呆住了,一時間,直愣愣地站在門口,雙腿直打戰,有些不知所措。

燕西華探了探鹿寧的鼻息,發現她還有氣,猛地轉過身狂吼著: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傳太醫!如果寧兒有事,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吉祥回過神來,立刻帶著門外的宮人前去請太醫。

八皇子呆呆地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女子,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走過來,「噗通」一聲直直地跪在床邊,失神地喃喃著:「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突然想不開?」

聽到這話,燕西華猛地

轉過身,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怒吼道:

「你還說!你打碎了她唯一的念想,她自然是活不下去了!朕警告你,寧兒若是無事便罷,若有個三長兩短,你我的兄弟情義就此就斷了!」

八皇子耷拉著腦袋,痛心疾首地說道:「是臣弟該死!臣弟不該貿然來看她,如果我不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說著,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兩巴掌,恨不得此時就自我了斷謝罪。

「咳、咳……」恰在此時,昏迷中的人兒,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燕西華大喜,立刻坐在她身旁,一邊為她順氣,一邊不停地呼喚著。

鹿寧只一味地咳嗽,雙眸仍緊緊閉著,一行清淚卻悄無聲息地落下,滴在燕西華的手背上,燙了他的心。

很快,太醫院的大夫,邁著顫顫巍巍的步伐,緊跟著趕來了,看到尚有呼吸的人都稍稍鬆了口氣,立刻對鹿寧展開救治。

八皇子擦了擦鼻子的血,緩緩起身,將燕西華拉到一旁,安撫道:

「皇兄別急,皇后一定無事!」

燕西華死死盯著鹿寧,緊緊握著拳頭,心中慌亂不已:

他可以忍受鹿寧對自己不理不睬,可以縱容她躲在這裡,對自己視而不見。卻不能接受,鹿寧離自己而去。甚至不能想象,如果她不在了,自己該怎麼辦!

幸好,太醫傳來喜訊:因為搶救及時,鹿寧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嗓子有些受損,腦袋還不清醒,可能會昏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