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忽然被挑起,全身是血的鬼力赤也來不及換件衣服,就過來探望。

羽楓瑾立刻抬起頭來,扯起嘴角,關切道:「將軍怎麼不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一看您這身盔甲,就知道你今天殺了多少敵人!」

鬼力赤走過去,坐在一旁,說道:「老夫聽風兒說,殿下回來不吃也不喝,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您!」

羽楓瑾笑了笑,一拍他肩膀,說道:「勞煩將軍惦念了,本王有些疲憊,休息一個晚上就好了!」

鬼力赤略一遲疑,道:「殿下,老夫知道您是聽到了那些士兵的抱怨,又被今日的戰況氣得有些灰心。不過,老夫有信心,打贏接下來的戰爭!」

羽楓瑾會心笑道:「本王對將軍一向放心!至於那些士兵會抱怨,也是難免的!今晚讓他們吃好睡好,明日才能抖擻起精神來,好好打一仗!」

鬼力赤一驚,忙問道:「如此說來,殿下已經決定,明日和他們決一死戰了?」

羽楓瑾點點頭,沉聲道:「沒錯,本王仔細想過了,這種事情越拖下去,對咱們越不利!後備跟不上,會大大拖後腿!所以,每場戰役都要速戰速決!」

鬼力赤立刻站起身來,拱手道:「好,既然如此,那老夫現在就去整頓人馬,準備出戰,天明之時,便是決戰之日!」

對於雙方計程車兵來說,這個夜晚無比的漫長,卻又是那麼的短暫!

儘管多麼不願意,黎明的曙光還是來臨了。

——慶功宴——

與翊王軍營中的垂頭喪氣相比,平安回到軍營時,卻見劉景龍正帶著眾將士,在舉辦慶功宴。每個將士都喝得醉醺醺的,東倒西歪了一片。

平安皺著眉頭,走過去厲聲斥責道:「你們在幹什麼!知不知道現在我們在打仗,你們竟敢醉酒?就不怕翊王的兵,半夜衝進來,摘了你們的頭顱嗎?」

滿面紅光的劉景龍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搭在平安的肩膀上,嘻嘻笑道:

「我說將軍,別那麼緊張嗎!今日咱們可是首戰告捷,難道不值得慶賀嗎?你要知道,這可是本帥生平第一次打勝仗吶!」

平安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個酒鬼,憤憤道:

「大帥,現在我們只是暫時獲勝!戰爭還沒有結束呢,義王的營帳還在河對岸躍躍欲試!你現在慶祝,未免太早了些吧!」

劉景龍一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幹嘛這麼認真,本帥知道,有你在此戰必勝!到時候,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呢!那些為國捐軀的人,可喝不到這慶功的酒了,所以現在喝剛剛好!」

平安知道他的身份背景,雖然一肚子怒火,卻只能拼命剋制,便拱了拱手,冷冷道:「既然如此,大帥就在這裡慶祝吧!我可沒什麼興趣,還得準備明日的決戰呢!這就告辭了!」Z.br>

他看向那些醉倒一片計程車卒,厲聲道:

「喝完沒有,喝完了趕緊回去睡覺,明日天一亮,又是一場硬仗,你們不想把這頓酒當成斷頭酒,就快點回去,擦亮兵器、養精蓄銳!」

說罷,他憤怒地瞪了眾人一眼,便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眾將士聽到這話,均面面相覷,誰也不好意思再喝下去,紛紛放下手中的酒罈,趕緊耷拉著腦袋走回軍營。

眼瞧著一場歡快的慶功宴,霎時間就人走茶涼。

劉景龍拿起酒罈,猛灌了幾口酒,一抹嘴巴,憤恨地罵道:

「媽的,這些將軍一個個都這麼傲氣!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可傲氣的!這個平安,等他打完仗,本帥就立刻殺了他!這樣,所有的功勞可都是我的了!」

——決戰——

天要亮未亮,河岸上秋風初定,樹木落葉紛紛,白露頻頻滴下。

翊王的部隊和劉景龍的部隊,早早就聚集在河岸之上。遠遠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

昨日的勝利,讓平安的部隊士氣正盛,每個人都昂首挺胸、精神抖擻。然而以往的部隊,卻是滿腹怨氣、一臉憤怒、士氣不高,決一死戰的心卻未變。

鬼力赤帶著先鋒部隊,英姿勃發地在前方等候已久,卻遲遲不見平安的部隊來襲。

眾人等得有些不耐煩,底下計程車兵難免開始竊竊私語。

葉青峰打馬走過來,低聲道:「父親,怎麼還不見他們人來?莫不是他們怕了,還是劉景龍那廝又命令撤兵了?」

鬼力赤微微眯著眼,冷笑道:「別做夢了!劉景龍如果不想打勝仗,就不會派平安來!那平安昨日大獲全勝,今日又怎會怕?估計他又想到什麼詭計,在等著我們呢!」

二人正困惑間,忽然傳來一陣喊殺聲,方才還一絲不苟的隊形,竟然開始四分五裂開來。

鬼力赤連忙四下環顧著,高聲問道:「這是哪裡傳來的聲響?」

葉青峰立刻反應過來,忍不住驚呼道:「不好,平安竟突襲我們的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