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少得意!」劉炳文反唇相譏道:「誰不知道你曾巴結過翊王!你心裡藏著什麼壞心眼,別人看不出來,我可看得出來。殿下,絕對不能讓他們接觸翊王,沒準兒他們就是翊王安插在我們身邊的眼線!」

眼瞧著二人又要爭吵起來,太子無奈地嘆道:

「您不要這樣說,他怎麼是翊王的眼線呢,他是我岳父啊!」

「呵!」劉炳文冷冷一笑,繼續挖苦道:「岳父算什麼!他還曾把自己的未婚妻,送給渝帝呢!可如今卻讓玉帝躺在床上等死,所以此人不可信啊!」

被人提及舊事,顧之禮的臉立刻沉下來,他怒瞪著劉炳文,一字字冷道:

「既然劉大人這樣說的話,那我們父子,就保衛這盛京和太子的安全。至於盛京以外的事情,就交給您了!到時候出了事,可別再怪到我們父子頭上了!」

劉炳文不屑地哼了哼:「少小瞧人了!你要是不插手,能出什麼事兒!你們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顧之禮忽然彎起唇角,冷冷笑道:「好呀,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說罷,他一揮衣袖,便拉著顧紀昀大步離開。

太子頹然坐下,無奈地嘆道:「劉大人,顧氏父子對咱們不薄,如果沒有他二人,又怎會有我們的今天。你這樣說話,我們幾個早晚會分崩離析!」

劉炳文深施一禮,忙道:「殿下,我可是看著您長大的,事事都在為您著想啊!您想想,我屢次提議讓您先登大位,可他每次都阻止,他一定沒安什麼好心!想必就等著您登基坐殿之後,除掉我們這些人,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呢!」

太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予理會,便一邊嘆著氣,一邊退到偏殿。

——抵達雲州——

夜色深沉,月光斜照半邊庭院。夏蟬的叫聲,穿透窗紗吵得屋內的人無法入睡。

羽楓瑾披衣起床,站在窗前遙望皎月。

如水的夜色,讓人心緒起伏難定:

不管生在何處的人,想必都看著同一輪明月。只是不知,紫微城中的那個人,可是正在窗前賞月,還是不得不陪在渝帝的身旁。

她是不是也是如此度日如年,日日期待著,自己能夠儘快去接她?

還是說,她早已心灰意冷,遠離了紅塵?

她那般驕傲又不受約束的人,怕是一點點的羞辱,都會將她擊倒!

如今這般煉獄般的生活,又怎能捱得住?

深深嘆了一口氣!一生難得地斟了兩杯酒,一杯敬嚮明月,一杯敬向故人。

可獨自飲醉的滋味,卻著實不好受!

敲門聲忽然響起,羽楓瑾收回思緒,淡淡問道:「是誰?」

葉青峰清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殿下,有一個乞丐在門外求見,說是盛京來的,有急事要找您!」

羽楓瑾微微一怔,方走過去,開啟門,奇道:「什麼乞丐?他可有報上姓名?」

葉青峰想了一下,說道:「好像……叫枚青!」

「枚大人?」羽楓瑾大喜,一邊大步往外走去,一邊吩咐道:

「快!快去備酒菜,並將朵顏三衛的人,全數叫起來,到大廳中去!」

朱漆的大門被開啟,羽楓瑾一步走出來,藉著燈籠中發出的光輝,仔細打量著面前這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風塵僕僕的男子。

他一步走到跟前,憂心地問道:「枚大人,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枚青看到面前這位氣質高華、玉樹臨風的王爺,立刻鬆了口氣,拱手道:

「殿下,那些傳聞果然是假的!您沒瘋,這真是太好了!」

羽楓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引進院子裡,大笑道:「本王哪有那麼容易就瘋呢,那不過是騙皇上和大皇子的把戲。」

枚青搖了搖頭,笑道:「殿下可真會演啊!把盛京中那些蠢材,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分不出真假!」

二人走進大廳內,朵顏三衛已軍容整齊的等在裡面,見到羽楓瑾進門,他們齊齊深施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