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贏了又如何?每一場戰爭都會有輸有贏的!誰又能一直贏下去!」

梅貴嬪嚯得站起身來,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不管!皇上答應過臣妾,會讓嘉華坐上太子的!君無戲言!更何況,臣妾這輩子當不成皇后,可兒子決不能再屈居人下了!如果太后立了燕西華為太子,會馬上對我們母子出手,那皇上就等著再失去一個兒子吧!」

詔帝沉默了許久,才終於無奈地說道:

「好吧,朕去太后那邊試一試吧。不過你放心,就算是太后不能如你所願,讓嘉華為太子。朕也會好好保護你和嘉華的!絕不會讓他出事!」

——心意已決——

鹹泰殿的院落中,一株角落的桃花開得正盛,淡淡的煙霧,和稀疏的楊柳,使初晴後的花園更加嫵媚。

「皇上駕到!」門外傳來太監拖長的笛聲。鹹泰殿的宮人連忙跑到門口,跪在兩側叩拜相迎。長慶公公也迎出來,深深躬身一揖。

詔帝看向長慶公公,開口問道:「母后在嗎?」

長慶公公瞥了一眼殿內,微微一笑,深施一禮:

「回皇上,您來得正好!太后午睡剛起!」

詔帝深吸口氣,才闊步走進鹹泰殿內,朝著珠簾後,神色自如的太后拱了拱手,朗聲道:「朕給母后請安了!」

太后輕輕一抬手,淡淡道:「皇上來了!快進來坐吧!」

皇上恭敬地坐在她身旁,一言不發。雖然在外面,他是南詔的天地公主,但是在太后面前,他卻始終是個低眉順眼的兒子。

太后看了他一眼,見他愁眉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便一語道破他的心思:

「看樣子,陛下又是為了立太子之事而來的吧?」

詔帝微微一怔,有點尷尬地說道:

「母后猜得不錯,現在朝中為了這件事,已經鬧得不可開交。朕以為只有儘快確認下來太子的身份,才能儘快平息這場紛爭,不知母后以為如何?」

太后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哀家倒是沒什麼意見,哀家只關心陛下要立哪位皇子為太子!不會又是那個狐媚女子的兒子吧!」

詔帝微微蹙著眉,溫順地糾正道:

「母后,梅貴嬪是朕的妃嬪,嘉華是朕的兒子,您這樣說話……不合適……」

太后端詳著他的神色,冷冷說道:

「看來這狐媚子

又在皇上身邊,吹了半天的耳邊風,攛掇皇上立她的兒子為太子吧。想必她又說了什麼,他兒子身後勢力大。哀家忌憚他們,所以不敢輕易下手,這樣的話吧!」

兩頭受氣的詔帝,只能無奈地嘆口氣,耐心的勸道:

「母后,無論是從年紀還是身份,現在最有資格非嘉華莫屬了,您應該沒有什麼理由再拒絕了。」

太后卻臉色一沉,直截了當地說道:

「皇上也知道,哀家一向不喜歡他們母子!所以這宮中誰當太子都行,就是四皇子不行!哀家可不想讓那樣一名狐媚愚蠢的女子,成為南詔日後的太后!」

詔帝抬眸看著她,沉默了許久,才痛心疾首的說道:

「母后,您每次都是這樣說。可是夢華、心華當上太子之後,您還是有諸多的不滿,最後他們已然逃不過厄運……」、

說到最後,詔帝的聲音竟有些哽咽,雙拳慢慢收緊,表情甚是痛苦。

看到年邁的皇帝,如此動情,太后卻依舊不為所動,昂然道:

「夢華、心華身遭橫禍,是因為他們屢屢忤逆哀家、心懷不軌。這也是出乎哀家意料的!不過,如此看來,皇上是對哀家的處置,甚為不滿啊!」

詔帝吸了吸鼻子,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

「母后為南詔的江山著想,朕不敢懷疑!只是,目前來看,有資格爭奪太子之位的皇子,只有嘉華和西華了!朕只希望,無論是誰當太子,母后都能手下留情,放過另一個人!朕……不想再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還望母后能體諒!」

堂堂一國的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任誰都會動容、難過。

太后沉吟了片刻,口氣終於有所鬆動:

「陛下的心意哀家明白了,想必哀家的心意陛下也明白,如何抉擇就要看陛下的了。如果西華做太子,哀家保證嘉華會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