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青開啟門,看到院子中,那個劉武被手下的家丁,此時已揍得鼻青臉腫、全身是血。

枚青立刻氣不打一處來,他剛要開口呵斥,卻見自己的書童從遠處走來。

而劉武竟在書童背後,對著其破口大罵起來:「枚青,你給我記住!今日的事我一定會告訴劉大人!劉大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著瞧吧,倒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書童聞聲轉過頭去,見劉武正對著自己呲牙立目,一副恨不得撕碎了自己的表情。

他怔了半天,才恍然意識到——敢情劉武是將自己認作枚青了!

書童剛要開口解釋,卻見枚青在一旁緊著向自己招手。

書童不敢怠慢,立刻小跑過去,向他一拱手:「老爺,有何吩咐?」

枚青睜大了雙眼,一邊上上下下反覆打量著他,一邊驚呼道:「像,果然像啊!真是太像了!」

書童明白,枚青在說自己長得像他,便微微一笑,說道:「不熟悉的人確實很多次,都將小的認成老爺了,那是因為我們的身形很像。不過容貌上卻不一樣,所以熟悉的人,一般都不會認錯。」

枚青滿意地點點頭,一把將他拉進門,笑道:「太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現在我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來做!」

——連夜出逃——

日暈侵入紫微星,遮掩住驕陽的光芒,天地之間一派陰霾。

往日華麗喧鬧的紫微宮,如今一片淒涼慘徹。

半生金戈鐵馬的渝帝,已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仿若一個死人。

床前除了雙喜公公和許道澄之外,只有皇后會每日過來陪他,竟再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

太子和劉炳文緊鑼密鼓地安排著,他們焦急地等著渝帝嚥氣,卻誰都沒有勇氣擔負弒君之名。

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大地,盛京城內的大街小巷,卻被多姿多彩的燈火,映得亮如白晝。

喧囂的大街上,一人一騎衝開人群,往城門狂奔過去。

來來往往、悠閒歡樂的人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馬上男子臉上那緊張的神色。

一路狂奔到城門口,守衛森嚴的大門早早就關上了,只有城樓上的守城士兵,舉著火把在有條不紊地巡邏著。

枚青立刻飛身下馬,向城樓上高聲喊道:「在下通政使司枚青,有急事要出城,速開城門!」

上面移動的火光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將軍模樣的人走了過來,站在城樓上,仔細盯著下面的人,揚聲叫道:「請問,你可有出關憑證?」

枚青向他一拱手,用焦急的口吻喊道:「事出突然,來不及去求通關憑證,還請將軍通融一下!」

上面的人沉吟片刻,冷漠地回應道:「哼!怎麼證明你是通政使司?萬一是流竄犯怎麼辦?這門我們不能開!」

枚青無奈,便從懷中拿出一張名帖,舉過頭頂向他展示,並高聲喊道:「將軍可派人下來取我的名帖,身份真假你一看便知。」

上面的人頓了頓,向他揮著手繼續喊著:「枚大人還是請回吧!今日天色太晚了,城門已關!您真有事的話,待明日再辦吧!也不差這一個晚上了!」

見對方態度強硬,始終不肯開啟城門。枚青立刻意識到,其中一定有貓膩!

想到現在是顧紀昀負責城防,他猜想應該是顧氏父子將有所行動,所以今晚才會緊閉城門,不許任何人外出。

難道他們要對皇上不利,擔心有人去搬救兵嗎?

一想到此,枚青也不再客氣。

他抬頭衝著城牆上的人,大聲質問道:「是不是朝中某位大人,讓你們戒嚴

城門,不許放任何官員離京?」

守城的將領並絲毫沒有掩飾,而是開誠佈公地說道:「既然枚大人心知肚明,就不要為難卑職了!快請回吧!等風平浪靜之後,您再出城,或者您向顧之禮大人求來出關憑證,卑職自然為您放行!」

果然如此!

他的話讓枚青更是心急如焚。

事情不能再拖延,枚青只能再次提出請求:「事情緊急不能耽擱!我現在必須要出城!還請將軍通融一下,替我開啟城門吧!」ap.

上面的人毫不意外地再次拒絕:「枚大人見諒,為保京城的安全,在下萬難從命!您還是請回吧!」

見軟磨硬泡不成,枚青便一把抽出佩刀,舉過頭頂揮舞著,大聲怒喊著:「顧之禮、劉炳文等人之所以禁閉城防,不許任何官員私自外出,就是因為準備謀朝篡位!如今陛下有難,我要前去找救援,你如此這般阻攔,難道你要做助紂為虐的亂臣賊子嗎?我若去得晚了,大錯鑄成,你可是萬死難辭其咎!」

這一番言論字字珠璣,聽得上面的將軍沒有說話,卻把身子縮了回去。